月初突然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她有时候不愿意和npC相处的太久,尤其是还有点人格魅力的npC,或者说是立绘很漂亮的npC。
因为他们身上真能闪烁人性的光辉,虽然狠狠心也不是不能杀了他们,只是在无伤大雅的时间里,月初就会丧失分辨真假界限的能力。
比如在月初的感觉里,张日山应该是张启山绝不会动摇的附庸,任何与张启山为敌、对张启山不客气的人,就会在张日山这里得到同样的敌视。
比张日山自己更常出现的称呼,是张启山的副官,在月初的想象里,他甚至不该有自己的情绪、感情、人格,他应该完全是张启山的附属品。
假如张启山死了,那张日山就是他的遗产,是他人格的延续,是会活成张启山模样的穷奇商会会长。
但是,现在的月初,隔着交握的双手,真实的感受到了张日山自己的情绪。
其实真假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不管怎么样,月初都还好端端的活着,她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真,也可以把一切都看作是假。
只是这种,自己是真、自己老哥是真,其他人是假的想法,能带给月初更好的心理安慰。
更让她的每次行动都理直气壮,不必背负道德的枷锁,能让她更清醒的活着。
一定要说的话,月初穿越之前,是比无邪还要普通太多的普通人,别说人命,就是鲜活喷涌的鲜血都很少见。
被王胖子抚养之后,这个不算清白的盗墓者,是真的把自己这个妹妹往无忧无虑的普通人的方向去养的。
或许在王胖子看来,她是因为从小到大过得太天真的,所以才会漠视人命,因为她并不知道人命的珍贵。
就像因为无知快乐去虐杀动物的小孩子,他们往往在动物一动不动死去的刹那痛哭,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同理心才开始痛苦挣扎,而只要一直不觉醒这份同理心,他们就没有痛苦。
而月初,则是在穿越后的十几年里,才生成了自己顽固的三观,那就是,只把她自己和王胖子看做真实,其他的人,都可以为了他们的幸福而牺牲。
王月半是王月初留给自己的人性支点。
十年时间,能把天真逼成邪帝,还要时不时的被黎簇逼问“你有病吧?!”,月初不认为那个时候的无邪还算个心理正常的普通人。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无邪,月初一直在选择性的逃避一些问题,她甚至懒得回想自己忽略的一切,因为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但是相处的越久,再厚重的乌龟壳也有了缺口,感情是人最无法控制的东西。
月初十几年间和每个相遇的同学、老师、邻居都保持着绝不深交的关系,她除了哥哥没有朋友。
但是现在,她似乎,是有了几个朋友的。
所以她对感情的控制,也开始变得无力。
分明,那天是可以当做没有看见黑眼镜的,是可以假装没看出来张麒麟难过的,是可以忽视陈皮、二月红布置房间时的用心的,是可以不在乎无邪和谢雨臣的心情、跟着二月红去长沙城外开新地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