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侯府就热闹起来。
林顾池和楚佩芳还没睡醒,一大群人就闯进了院子,七手八脚的,看见东西就往外搬。
“住手,你们住手!”林顾池顾不上穿好衣服,只披着外袍,趿拉着鞋,就跑到院子里。
“哟,侯爷起来了,太好了,咱们是奉了三殿下的旨意,要尽快清空这个院子。侯爷有什么要拿着的,我吩咐人帮您搬。”为首的管家满脸殷勤的解释,其他人手上动作没停,还有几个嬷嬷直接闯进了房间。
“哎呦,侯府主母还没起呢?”一位嬷嬷也不管楚佩芳还只穿着里衣,直接掀开的床幔。
“嘿,人家侯爷是不用上朝的,自然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了。”另一个嬷嬷一边说,一边搬起了林顾池最喜欢的白釉梅瓶,走了出去。
“侯爷,这罐子还要不要啦?”
林顾池看着那嬷嬷抱着他的宝贝罐子,心肝都颤了起来。
“不要?那可是刑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嬷嬷双臂一抬,再落下。
吧唧。
那梅瓶,被摔得粉碎。林顾池顿时傻了眼,跳着走过去,又是原地转圈,又是跺脚大骂。
“造孽啊,我的宝贝儿啊,价值连城啊,这是极品白釉啊!”林顾池已经顾不得别的,这白釉梅瓶是他好不容易买到的,釉色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御用的,也不一定有他这个的釉面好。他看着那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心疼不已的落下泪来。
“啊?这瓶子侯爷是要的啊,我以为你说不要,就砸碎了,碎片装车丢出去,不占地方。”
那嬷嬷不仅没认错,嘴上还不饶人,埋怨林顾池出尔反尔。
管家走过来,看了看碎片,捋了捋他上翘的山羊胡。
“这么好的釉色,着实可惜。只是我刚才也听到了,是侯爷说的不要。”
林顾池听到这话,更是一边跳脚,一边大叫。
“我那是反讽!意思就是,不可能不要啊!”
管家顿时皱起了脸,“侯爷,这个时候,您就别抖机灵了,要,就说要,不要,就说不要。我们都是粗人,又着急干活,哪里听得出,您那句是反讽,哪句是真情啊。”
林顾池觉得心疼,胸闷,捂着胸口大叫:“你们给我滚出去,不要碰我的东西。”
那管家砸吧砸吧嘴,眨了眨眼。
“侯爷,我们主子搬来住,是陛下的旨意,现在这个时辰,我们主子应该还没上朝,要不,我去找主子说,侯爷不肯搬,今日早朝,也好问问圣上的意思。”
林顾池呼吸越来越快,气得直翻白眼,他昨晚还和楚佩芳商议,如何不搬动,结果人家一大早就闹起来了。
“去,去把郎中叫来。”林顾池感觉自己即将暴毙身亡,刚巧侯府的管家进来,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说,“侯爷,郎中昨日,被丞相大人带走了啊。”
林顾池这才想起来,侯府现在没有郎中,可他胸闷得难受。
屋子里,楚佩芳的嬷嬷和太子府的嬷嬷也吵了起来,林顾池只听得哐啷一声,不知是又砸碎了什么,当时就晕厥了过去,脸上青紫。
侯府的管家吓坏了,立即去叫楚佩芳出来。
林晚棠这边院子倒十分清净,慕元桢刚吃过饭,非要说,每日都侍奉他的云骁笨手笨脚,让林晚棠帮他整理朝服。
楚佩芳身边的嬷嬷狼狈至极的跑来,可才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