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说完,又不放心地补瞭一句:“他素爱翻墙,若他要翻墙而入,也要拦著。”
司阍认真应下:“是。”
李奉渊回到栖云院时,东厢的门半闭著,李姝菀正在午憩。
李奉渊进门一看,她就在外间的矮塌上躺著,闭著眼,睡得正香。
午间热,柳素在一旁替她轻轻打著丝扇,见李奉渊来,犹豫著要不要叫醒她。
李奉渊竖起食指,做瞭个噤声的动作,他低声问柳素:“我不在时,小姐可一切都好?”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看著矮塌上的李姝菀,眼裡似浮著暖意。柳素不敢多看,压低声音回道:“回侯爷,一切都好。”
李奉渊点瞭点头,就这麽在一旁安静看瞭一会儿,便悄声离开瞭。
他回到西厢,沐浴更衣,让人传刘大到瞭书房。
书房屏风后,李奉渊披著湿发坐在椅中,刘大立在桌案前,从怀裡掏出瞭一打白纸,递给瞭他:“侯爷,按您的吩咐,都记下瞭。”
纸上记录著李奉渊不在的这二十日裡,李姝菀出门时的一切行踪。
李奉渊伸手接过,安静看起来。
有几张纸几乎写满瞭,有的隻寥寥数行,但每看上一两页,几乎都能看到“沉回”二字。
来往倒是依旧密切。
李奉渊还以为哪日他的醉话让她听进瞭耳,没想她却不甚在意,心裡仍念著外人。
刘大偷瞄著李奉渊淡漠的脸色,心裡有些打鼓,连呼吸都放轻瞭。
书房裡静悄悄的,一时隻听见纸页翻飞的声音。李奉渊一张一张看完,将纸张压在瞭镇纸下,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李奉渊行事坦荡,吩咐刘大盯著李姝菀,并没让刘大瞒著。
但刘大不敢犯上,他担心李姝菀知道后迁怒自己,记述时不敢正大光明,隻能偷偷摸摸地抽空将她的行程写下来,怕李姝菀的侍女瞧见。
许多时候,都是刘大回房照著灯烛写的,写得粗略,隻回忆著记下李姝菀当日去瞭哪儿做瞭什麽,和人说瞭什麽话却没详记。
也有点不敢写。
李奉渊见刘大欲言又止,屈指敲瞭下桌案,道:“有事便直说。”
刘大听李奉渊开口,这才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小姐和沉公子在一起时,总谈起京外的山川水色,譬如西北的黄沙、远地的海河。有一回奴才听小姐说、呃……”
他有些不敢直言,支吾瞭两声,小心翼翼地放轻量:“小姐和沉公子,似乎商量著要一起离开望京。”
李奉渊闻言,神色一顿,沉默瞭好片刻。
祈伯璟曾明明白白地说过一样的话,隻是那时候李奉渊不信,此刻再度听刘大说起,却不得不当真。
他心中情绪难辨,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离开?她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