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焉在 作品

第二百四十二章:朱宸濠的僭越行为

 1514年三月,江南大地渐渐从冬日的沉寂中苏醒过来,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政治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江西,这片古老而富饶的土地上,宁王朱宸濠正满心期待地谋划着自己的未来。朱宸濠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璀璨的王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

 此时的朱宸濠,心中一直惦记着恢复护卫甲士和屯田的事情。他深知,只有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基础,才能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本王一定要恢复护卫甲士,重振本王的威风。”朱宸濠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在朱宸濠的身边,聚集着一群谋士和亲信。他们个个神色凝重,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难度。

 “王爷,恢复护卫甲士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寻找合适的时机。”一位谋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宸濠微微点头,说道:“本王明白。但此事关乎本王的未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就在这时,朱宸濠想起了陆完。陆完曾是江西按察司长官,深受朱宸濠的看重。朱宸濠常说:“陆先生他日必为公卿。”而陆完在心里也很佩服朱宸濠。如今,陆完当上了兵部尚书,这让朱宸濠看到了希望。

 “全卿当上了大司马,这回我的护卫甲士可以得到恢复了。”朱宸濠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立刻派人给陆完送去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想要恢复护卫的强烈愿望。陆完收到信后,心中有些犹豫。他知道宁王的野心,但又不想得罪他。

 “此事应当遵守先朝留下来的祖宗遗训。”陆完在复信中写道。

 然而,陆完内心深处也明白,宁王的势力不可小觑。如果能与宁王保持良好的关系,对自己的仕途也有好处。

 自从陆完进入内阁,他与宁王之间年年遣使慰问不绝。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们在政治舞台上相互依存。

 在京城,歌舞伶人臧贤成为了一个关键人物。臧贤有宠于朱厚照,他对朱厚照身边的亲信钱宁、张锐、张雄等人均暗中结纳,以求巩固他在皇帝跟前的恩宠。臧贤的女婿司钺,因为违法坐罪被充军于南昌卫,朱宸濠就利用司钺与臧贤通问情好。

 朱宸濠每次亲笔写信给臧贤,不称其名,以“良之”二字代之,表示亲匿。到这时,朱宸濠为乞请恢复护卫事,特用车载着金宝送到臧贤的家里,然后再分别赠给各个权臣和要员。

 大学士费宏得知这件事情后,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深知宁王的野心,如果恢复护卫甲士,必将给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

 “现今宁王不惜数万金银财宝以求得恢复护卫,假如朝廷任其为所欲为,那么,我朝在江西省的官员,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了。”费宏公开说道。

 陆完知道费宏必然出面阻挡宁王恢复护卫,就与钱宁等人密谋对付费宏的办法。

 此时的京城,气氛紧张而压抑。朝廷官员们各怀心思,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前途而争斗。

 适逢三月十五日朱厚照于金銮殿策试进士,内阁大学士与部院长官大臣均在东阁批阅考卷。陆完就在十四日把答复宁王朱宸濠请求恢复护卫的奏章交付宦官卢明,第二天(十五日)卢明又将这一奏章投付内阁,并密约大学士杨廷和及时裁决予以批准,故意不让费宏知道这件事情。

 杨廷和与陆完心中忐忑不安,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冒险一试。

 “此事必须谨慎处理,不能让费宏察觉。”杨廷和低声说道。

 陆完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然而,他们的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费宏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此事必有蹊跷。”费宏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开始暗中调查,很快就发现了陆完与杨廷和的阴谋。费宏大怒,决定揭露他们的罪行。

 “他们竟然背着我做出如此之事,简直是不可饶恕。”费宏愤怒地说道。

 但杨廷和与陆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正赶上谏议官员们纷纷交上奏章论列宁王护卫不可恢复的理由,便阴谋罢黜费宏。

 他们以费宏偏私自己的弟弟费采入选翰林,以及他的同乡黄初及第这两件事情弹劾费宏,并且说:“乾清宫遭灾,所不诏旨均是费宏审视的草稿,而在这些诏旨中都把招致灾祸归咎于朝廷。”

 朱厚照听到这些弹劾后,心中有些动摇。他对费宏的信任开始减少。

 “费宏竟然如此行事,实在让朕失望。”朱厚照说道。

 于是,朱厚照传出旨意,令费宏致仕还乡。

 费宏接到旨意后,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又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

 “罢了,罢了。既然朝廷如此待我,我也无话可说。”费宏叹息道。

 费宏南归的时候,他的舟船行至清源时,宁王朱宸濠的党徒暗中派人进入船中放火。费宏的行李化为灰烬。

 朱宸濠的党徒们又派人偷偷地查看这只被烧毁船只的船尾,见船已烧毁,船上的财物也都烧光了,就以所见情况回复报告了朱宸濠,朱宸濠这才放下心来。

 在船上,费宏看着熊熊大火,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这是宁王对他的报复。

 “宁王,你如此心狠手辣,迟早会遭到报应。”费宏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场大火,不仅烧毁了费宏的行李,也烧毁了他对朝廷的最后一丝希望。他带着满心的伤痛,继续踏上了南归的路途。

 而在江西,宁王朱宸濠得知费宏的船被烧毁后,心中充满了得意,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宁王朱宸濠自称为国王,而且传令擅自改护卫为侍卫,改令旨为圣旨。

 过了五个月,江西的天气依旧炎热,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炙烤出原形。宁王朱宸濠的府邸内,气氛却比这天气更加火热而压抑。

 朱宸濠端坐在华丽的大堂之上,身着华服,头戴金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内心此刻正被野心所充斥,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他心中暗暗想着:“本王的地位岂是这些朝臣所能轻视的,他们必须以朝服相见,方显本王的尊贵。”

 他向身边的侍从下令:“去告知那些巡抚以下的朝臣,若要见本王,必须身穿朝服,这是本王的命令。”侍从领命而去,朱宸濠则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傲慢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那些朝臣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

 然而,在抚臣俞谏的府邸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俞谏听闻宁王的命令后,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屑。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想着:“宁王此举,分明是僭越之举,妄图抬高自己的身份,我怎能助长他的野心。”

 俞谏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官员,他身材魁梧,面容坚毅,多年的官场生涯并未磨灭他心中的正义。他深知宁王久蓄异志,一直对其保持着警惕。这次宁王的要求,在他看来是对朝廷尊严的严重挑衅。

 当宁王的使者来到俞谏府上传达命令时,俞谏面色严肃地站在大堂中央。

 使者恭敬地说道:“抚臣大人,宁王有令,您若要去见宁王,需身穿朝服。”

 俞谏冷笑一声,说道:“宁王好大的架子,我乃朝廷命官,只对皇上尽忠,岂会受他这等无理要求。”

 使者面露尴尬,说道:“大人,这是宁王的命令,还望您不要违抗,以免惹恼了宁王。”

 俞谏怒目圆睁,大声说道:“哼,我只知遵循朝廷礼仪,宁王此举不合规矩,我绝不能从命。”

 使者见俞谏态度坚决,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此时的宁王朱宸濠,得知俞谏的拒绝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怒道:“俞谏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他是想与本王作对吗?”

 他的谋士们在一旁纷纷劝解。

 一位谋士说道:“王爷息怒,俞谏一直对王爷心怀不满,此次他拒绝,也是意料之中。不过,我们现在不宜与他起冲突,以免引起朝廷的注意。”

 朱宸濠冷哼一声,说道:“本王岂会怕他,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抚臣。只是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

 其实,朱宸濠和俞谏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俞谏一直对宁王身边那些不法作恶者深恶痛绝,他曾经暗中调查,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果断地采取行动,将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一一铲除。

 在一次行动中,俞谏带领着官兵,突袭了宁王手下一处藏污纳垢之地。那里的不法之徒正在欺压百姓,抢夺财物。俞谏一声令下,官兵们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当时,宁王得知此事后,心中便对俞谏怀恨在心。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俞谏这个家伙,竟敢动我的人,他是在挑战本王的权威,本王定不会放过他。”

 而俞谏则毫无畏惧,他在事后对身边的人说:“宁王身边的这些害虫,不除不足以平民愤,我身为抚臣,就有责任维护一方安宁。”

 这次朝服事件,更是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推向了高潮。

 随着时间的推移,适逢朱厚照有推恩赏之举。宁王朱宸濠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再次下令,让抚臣等官俱穿朝服相见,想要借此进一步彰显自己的地位,同时也是对俞谏的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