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他立刻召见刘大夏,把那张纸帖拿给他看,并说道:“宫门怎是外人可以到的地方?我想必定是
宫内中臣因为他们的子弟不得进入京团营当兵而怀有怨愤,所以才干这种事。”
刘大夏接过纸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这些流言蜚语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朱祐樘的决策。他抬起头,看着朱祐樘,坚定地说道:“陛下,臣一心为国家着想,绝无半点私心。这些流言蜚语,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请陛下明察。”
朱祐樘看着刘大夏,眼中露出信任的目光。他点了点头,说道:“朕相信你,刘爱卿。你不必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接着,朱祐樘又问道:“刘爱卿,为何兵饷经常匮乏?”
刘大夏心中早有准备,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趁机向朱祐樘进谏,铲除一些弊政。他微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朱祐樘说道:“陛下,臣无暇顾及其他地方的军镇,就以臣原在的两广来说,两广的三个最高衙署巡抚、按察、总兵三司,都设在一个城里,可是朝廷给这三司拨用的款项,还抵不上一个中贵人(即外戚、宦官)的费用,所以兵饷怎么能够不乏呢?”
朱祐樘听了刘大夏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宦官和外戚势力在朝中的影响,也明白兵饷匮乏的严重性。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很对。可是,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长期以来就由这些人典掌兵马,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们削除干净。我们现在必须选用像邓原、麦秀这样廉洁的人,来替补他们,不然,暂时空着位置,也是可以的。”
刘大夏听了朱祐樘的话,心中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朱祐樘能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愿意采取措施。担忧的是,宦官和外戚势力庞大,要想铲除他们并非易事。他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陛下圣明。但此事需谨慎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祐樘点了点头,说道:“朕明白。刘爱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大夏想了想,说道:“陛下,各个衙署所谈论的我朝弊政,都谈得很详细具体,为什么却无人谈论御马监和光禄寺呢?莫不是其他部门比这两个衙署弊政更多?”
朱祐樘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刘大夏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为何无人谈论这两个衙署呢?”
刘大夏说道:“陛下愿意亲自了解这些事情,真是天下万幸!要革除这些弊端,唯在陛下圣聪独断和大力推行。”
朱祐樘点了点头,示意刘大夏继续说下去。
刘大夏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前,光禄寺的供给和薪俸都出自于内府,每年都有一定的数额。成化年间以来,由于内府人员逐渐增加,那一定数额的供应就不够用了。于是,内府官员便责令京师,在京城市民中代为筹集,这样,京师之民为此非常烦苦。”
朱祐樘听了刘大夏的话,心中隐隐然对京师之民所受其苦表示同情。他皱起眉头,说道:“此事朕竟不知。那该如何解决呢?”
刘大夏说道:“陛下可下令,由兵部侍郎出面,会同给事御史,共同进行清查和处理。”
朱祐樘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此时,光禄卿艾璞得知刘大夏向朱祐樘进谏之事,心中感慨万千。他来到刘大夏的府邸,对刘大夏说道:“刘东山(即刘大夏)这道奏章一出,仅光禄寺每年就可省去金钱八十多万。古人说,仁人君子一句话,天下受益莫大焉。刘东山的这道奏章,真是当此无愧!”
刘大夏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然而,内府的宦官们,却因此恨透了刘大夏。
到了1503年五月,京城的天空被烈日炙烤着,大地一片干涸。连续的干旱让京城的百姓们忧心忡忡,他们期盼着一场甘霖的降临。
皇宫之中,气氛也同样凝重。朱祐樘朱祐樘坐在御书房内,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深知这场大旱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也担心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受到威胁。
此时,兵部尚书刘大夏走进了御书房。他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忧虑。刘大夏身材高大,身着官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严和正直的气息。
刘大夏向朱祐樘行礼后,缓缓说道:“陛下,京师大旱,此乃上天之警示。臣以为,这都是因为我朝的兵马制度,还有许多弊端不能全部革除造成的。”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对国家的担忧。
朱祐樘听了刘大夏的话,微微点头。他深知刘大夏是一位忠诚正直的大臣,他的话一定有其道理。朱祐樘说道:“刘爱卿,你所言极是。朕也深知兵马制度的弊端,但一直未能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你既已提出,必有良策。朕不允你退职还乡,你且把你所说的兵政弊端,都逐条逐件地写出来。”
刘大夏心中一暖,他感受到了朱祐樘的信任和期望。他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遵旨。”
回到家中,刘大夏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他回忆着自己多年来在兵部的经历,思考着兵
马制度的弊端。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条条兵政弊端,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几天后,刘大夏将条陈十件事呈递给朱祐樘。朱祐樘认真地阅读着刘大夏的条陈,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看到了刘大夏的忠诚和智慧,也看到了国家改革的希望。
朱祐樘下令有关部门逐条推行刘大夏的建议。他对刘大夏说道:“刘爱卿,你的条陈甚为中肯。朕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革除兵马制度的弊端,使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刘大夏感激涕零,他再次向朱祐樘行礼,说道:“陛下圣明,臣愿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久后,朱祐樘在便殿召见了刘大夏。朱祐樘看着刘大夏,眼中充满了期待。他说道:“朕每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想与卿商谈,可是有些事情又不是你所管辖的范围,所以有时本想召见你,又只好停止了。今后,你看有什么事情可行,有什么事情不可行,可写个揭帖,以便于对朕有所启发。”
刘大夏听了朱祐樘的话,心中一震。他知道揭帖之法在历史上曾引发过许多问题,他不能轻易答应朱祐樘的要求。他连忙说道:“陛下,臣不敢,不敢!”
朱祐樘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
刘大夏回答道:“陛下,假使臣我以揭帖进言,朝廷又以揭帖行事,这和唐代斜封墨敕又有什么两样呢!陛下应该远学古时帝王,近学祖宗的做法,事情可不可行,外边的事可交给有关部门去商量去办,朝廷里边的事可交给内阁大臣去办。如果使用揭帖的办法行事,对上对下都容易弄虚作弊,况且这又不是值得后人效法的一种办法,所以臣不敢顺从效命。”
朱祐樘听了刘大夏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刘大夏的话是有道理的,揭帖之法确实存在诸多弊端。他点了点头,说道:“刘爱卿,你说的很对。朕险些犯了错误。”
又有一次,朱祐樘曾问刘大夏:“天下何时能够太平呢?朕怎样做才能成为像古时帝王那样的君主呢?”
刘大夏微微低下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陛下,治理天下,不应该太过于严急。凡是用人任事和推行政令,都要召集内阁并由执政的内阁大臣出面商议推行的办法,办事但求顺理成章,就可以导致天下太平。”
朱祐樘听了刘大夏的话,若有所思。他说道:“刘健曾经问朕推荐刘宇,说他才学出众,可以大用。可朕观察,刘宇是个小人。你看这样一个内阁,朕怎么能够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他们去办呢?”
刘大夏心中一紧,他知道朱祐樘对内阁的信任出现了问题。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内阁大臣们虽然有不足之处,但他们也是为了国家和陛下着想。陛下应该以宽容之心对待他们,同时加强对他们的监督和考核。只要他们能够忠诚履职,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陛下就可以放心地托付一些事情给他们去办。”
朱祐樘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朕还是要谨慎行事,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时,刑部尚书闵珪由于坚持法度,而忤逆了朱祐樘的旨意。朱祐樘与刘大夏谈到此事时还愤怒不已。
朱祐樘说道:“这个闵珪,竟敢忤逆朕的旨意。他以为他是谁?朕要治他的罪。”
刘大夏连忙说道:“陛下息怒。身为人臣,就应当执行法律,闵珪那么做也是效忠朝廷,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朱祐樘皱起眉头,问道:“像闵珪这样的忤逆之事,古时候也有吗?”
刘大夏回答道:“虞舜为天子时,以皋陶掌管刑狱,遇不法事,抓起来下囚狱也就是了。”
朱祐樘听后,默不作声。他陷入了沉思,思考着闵珪的行为和刘大夏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像闵珪这种人,逮捕入狱有些过分,他还是一个老成之人,不可轻易抛弃他。”
后来,就按闵珪本人的请求处理了事。
一天,朱祐樘在御榻旁召见刘大夏。朱祐樘用眼睛左右看看,近侍内臣们便都纷纷退避出去。
刘大夏走进内宫,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敬畏。他知道这次召见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朱祐樘看着刘大夏,说道:“刘爱卿,朕有一些问题要与你商量。”
刘大夏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朱祐樘与刘大夏开始了深入的讨论,他们谈论着国家的大事,百姓的疾苦,以及改革的方向。刘大夏认真地倾听着朱祐樘的话,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由于刘大夏回答朱祐樘的问话时间过久,最后他想站起来竟站不起来了。朱祐樘看到刘大夏的窘态,心中充满了关切。他命太监李荣搀扶着刘大夏,才把他送出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