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焉在 作品

第一百六十九章:朱祁镇终于回到朝廷(第2页)

那样软弱呢?”

 杨善微微一笑,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那时,六军精锐全部南征去了,而太监王振想邀请朱祁镇驾幸他的家乡,所带军马只是扈从而已,毫无准备,所以才遭到溃败。虽然你们侥幸得胜,也未见得是什么福事。”杨善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他接着说道:“如今我朝南征士马全都回来了,共计可达二十万。又从朝廷内外召募了一些能发强弓、长于射箭和会用技巧进行攻战的武官与士兵,约有三十万。全都教的是神枪、火炮、毒箭,发射出去就能命中,百步之外能把人马一起打穿,之后还能穿透七层铠甲。还用了官员们的计策,在边境要害之处,都暗中设置三尺长的铁椎,若是战马从此经过,连马蹄子都能穿透。另外,还有刺客如林,他们夜间偷进营帐,灵巧得就像猴子似的。所有这些全都布置好了,不过,现在看来都将置而无用了。”

 田民惊讶地问道:“怎么说是无用了呢?”

 杨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道:“和议成功,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在一起开怀畅饮,像兄弟一般,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处呢!”

 田民听了杨善的话,心中暗自吃惊。他仔细地打量着杨善,心中思考着他话中的真假。过了一会儿,田民起身告辞,他决定将杨善的话全都报告给也先。

 到了八月初二,阳光洒在辽阔的草原上,微风轻轻拂过,绿草如茵的大地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在这片广袤的草原深处,杨善怀着忐忑而又坚定的心情,前来与也先相见。

 杨善身着华丽的朝服,虽然历经旅途的艰辛,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智慧和坚毅的光芒。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也先的营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

 也先坐在营帐的主位上,他身材魁梧,目光犀利,身上散发着一种草原霸主的威严。看到杨善进来,也先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何减少北庭马匹的价格?”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满。

 杨善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太师,您听我细细说来。以前外使不过三十人,如今多达三千多人,这规模相差悬殊。就算对幼儿童子不给赏赐,所用金银丝绸、器具、衣服的数量也是极为庞大的,光运载这些东西的车辆就不绝于道。如此庞大的物资需求,耗费甚巨,所以在价格上有所调整,也是情理之中啊。”杨善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也先的表情,心中暗自揣测着也先的想法。

 也先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可是,为什么还扣留我的使臣呢?给我们的丝绸,时有剪断的地方,数量也不足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杨善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太师,丝绸有剪断的地方,数量不足,这都是中间办事人所为。一旦事情败露,朝廷绝不姑息,定会将他们杀掉。这就如同您所进献的马匹,有的就很不好、很瘦弱,而所进貂皮也很差,难道能说是太师您有意所为吗?至于使臣的随从人员,有的做奸为盗,或者就被人杀害了,我朝留他又有何用呢?”杨善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也先听了杨善的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起贸易铁锅的事:“那贸易铁锅之事,你们又作何解释?”

 杨善笑了笑,说道:“太师,这是小民之间互相买卖的事情,朝廷怎能一一知晓呢?况且,贸易之事本就复杂多变,难免会有一些疏漏之处。但我朝一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希望能与北庭保持良好的贸易往来。”杨善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

 接着,杨善又说起了历朝历代相互有恩德的许多情况:“太师,您看,自古以来,中原与草原之间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彼此之间都曾有过友好的往来,这些恩德都是不应该忘记的。而且,上天是爱护老百姓的,如今我们彼此纵兵杀掠,这不仅会给百姓带来灾难,也会引起上天的愤怒。我们之间反反复复的辩论,说的话恐怕也有数千百句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和平,让百姓过上安宁的生活。”杨善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仿佛一幅和平繁荣的画面展现在也先眼前。

 也先听着杨善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得也有道理。”

 这时,也先又问道:“朱祁镇回朝,还能不能再登极作皇帝呢?”杨善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必须谨慎回答。他沉思片刻,说道:“皇帝的大位已经有人坐了,不得再更改了。”

 也先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追问道:“那么,古时候尧和舜的事,又该怎么说呢?”

 杨善心中暗自佩服也先的智慧,但他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尧让位于舜,今天是哥哥让位于他的弟弟嘛。这是顺应时势,也是为了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杨善的回答巧妙地化解了也先的疑问,也先听后,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平章昂克在一旁听着,他突然问道:“想迎接朱祁镇回朝,来时你们拿什么东西给我们呢?”

 杨善微微一笑,回答说:“如果带着贿赂来迎接朱祁镇,后人会说你们是贪图贿赂才放回朱祁镇的。如今我们什

么贿赂都不带,而你们还能放朱祁镇回朝,那就要把这件事写进史书,连后世子孙都会永远称赞你们的。”杨善的目光坚定而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话能够打动也先。

 也先听了杨善的话,微微点头,说道:“史书中所记载的,的确都是一些值得称赞的良好行为呢。”他开始认真考虑杨善的提议。

 此时,伯颜帖木儿走了过来,他请求先留下南朝使臣,打算再派出他们的使臣让南朝请朱祁镇恢复皇位。

 也先皱了皱眉头,说道:“前些日子,我们提出让南朝派出大臣来迎接朱祁镇,南朝大臣已经来了,我们不可以言而无信哪。”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于是,也先引导杨善去见朱祁镇。当杨善再次见到朱祁镇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朱祁镇面容憔悴,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杨善赶忙跪地行礼:“陛下,臣杨善来接您回朝了。”朱祁镇激动地扶起杨善,眼中闪烁着泪花:“杨爱卿,辛苦你了。”

 第二天,也先在他的大帐里摆设酒宴,为朱祁镇回朝饯行。营帐内布置得十分华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挂满了五彩的绸缎。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有烤全羊、马奶酒、奶酪等各种草原美食。

 杨善侍卫在朱祁镇的身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也先和他的妻妾们有次序地来给朱祁镇拜寿。也先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朱祁镇陛下,今日为你饯行,愿你一路平安。”朱祁镇也举起酒杯,说道:“多谢太师的款待,愿我们两国从此友好相处。”

 饮酒中间,也先让杨善就座。朱祁镇也说:“你要听从太师的话,坐吧。”杨善却恭敬地说道:“就是在荒草野外,我们也不敢失去君臣之礼呀。”杨善的话让也先不禁对中原的礼仪之邦产生了深深的羡慕,他看着杨善,感慨地说:“中国(中原)真是个礼仪之邦啊。”

 酒宴上,人们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草原的乐师们弹奏着欢快的乐曲,舞者们翩翩起舞,仿佛在庆祝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杨善和朱祁镇与也先等人相互敬酒,彼此之间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消失。

 酒宴过后,也先亲自送朱祁镇出了营帐。他紧紧地握住朱祁镇的手,说道:“希望你回到中原后,能够记得我们之间的友谊。”朱祁镇点了点头,说道:“太师放心,我会铭记在心的。”

 明日,也先又设宴招待使臣。营帐内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食物的香气,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杨善与也先等人再次欢聚一堂,他们谈论着两国的未来,希望能够通过这次议和,实现和平共处。

 一天后,伯颜帖木儿也为使臣摆了一桌酒席。

 又一天后,阳光洒在广袤的大地上,金色的光辉映照出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朱祁镇的车驾缓缓启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这段不平凡的旅程。

 也先与渠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骑着高大的骏马,护送着车驾前行。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武,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走了多半天,也先缓缓下马,他的动作庄重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解下自己的弓箭和战裙,双手捧着,恭敬地进献给了朱祁镇。那弓箭和战裙上,仿佛还残留着也先在草原上征战的气息。

 各个渠帅也纷纷下马,环绕着朱祁镇叩头礼拜。他们的眼中噙满泪水,哭声在风中飘荡。这哭声中,既有对朱祁镇离去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伯颜帖木儿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淌,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伯颜帖木儿还单独送朱祁镇直到野狐岭。野狐岭上,风声呼啸,仿佛在为这离别的场景奏响一曲悲壮的乐章。伯颜帖木儿架起营帐,为朱祁镇准备了最后的饯别酒。营帐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忧伤的气息。

 伯颜帖木儿举起酒杯,眼中满是深情:“皇帝,此去山高水长,望您一路保重。我们也先是顺从上天的意思,恭敬侍奉皇帝已经一年了。皇帝这次来到北庭,是为了天下百姓啊,他回去后还应当作皇帝,那样他就是我们的主人了,有什么缓急之事尽可告诉我们一声。”哈铭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也充满了感动。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喝起来。朱祁镇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在北庭的日子,虽然身处异乡,但也感受到了也先和伯颜帖木儿等人的真诚。吃喝已毕,伯颜帖木儿背着别人,跟哈铭说:“我真的舍不得皇帝离开,但我知道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国家。希望他回去后一切都好,我们会永远记住他的。”哈铭点了点头,说道:“太师的心意,皇帝一定会明白的。”

 众人都在道旁送驾,他们纷纷进献牛羊,以表达对朱祁镇的祝福和敬意。杨善站在车驾旁,大声招呼说:“皇帝走啦!”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朱祁镇的归程。

 伯颜帖木儿再送朱祁镇的车驾出了野狐岭口。朱祁镇勒住马,回头望着伯颜帖木儿,眼中满是感激和不舍。他安慰伯颜帖木儿一番,说道:“太师,

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情谊。”伯颜帖木儿泪流满面,他大声说道:“皇帝,一路保重!”说完,大哭而归。他还派出五百骑兵护送朱祁镇到了京师。

 分别以后刚走出几里路,又有骑兵追了上来。朱祁镇大惊失色,他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待骑兵到了跟前,才知道是平章昂克出猎打得一只獐鹿,特派骑兵追来,献给朱祁镇。朱祁镇松了一口气,他接过猎物,微笑着对骑兵说:“多谢平章昂克的美意,替我转达我的感激之情。”骑兵行礼后,转身回去了。

 朱祁镇的车驾继续前行,一路向着京城进发。一路上,风景如画,但朱祁镇的心情却十分复杂。他既期待着回到京城,与亲人团聚,又担心着回到京城后的种种情况。

 过了几天,朱祁镇来到宣府南城。皇帝(朱祁钰)派太常少卿许彬去迎接朱祁镇。许彬早早地等在城门口,他身穿官服,神情庄重。当他看到朱祁镇的车驾时,赶忙上前迎接,跪地行礼:“陛下,臣许彬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陛下。”朱祁镇看着许彬,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许爱卿,快快请起。”

 工部尚书高谷、给事中刘福等也来到了城门口。他们看着朱祁镇,心中充满了感慨。高谷说道:“迎接陛下,礼仪上不应当不厚。”刘福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陛下历经磨难,终于归来,我们应当以最隆重的礼仪迎接陛下。”

 礼部连日商议,却未最后定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些焦急,他们希望能够给朱祁镇一个满意的迎接仪式。

 几天后,朱祁镇到达宣府。又过了几天,千户龚遂荣把一封书信送到高谷的住所。高谷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心中不禁一惊。他用衣袖把这封信带入朝中,在文武群臣中互相传示。王直、胡濙看到书信后,说道:“礼上如果有失的话,就不得不求助山野百姓了。”他们想要把这话上奏给皇帝,后又停止了。

 给事中叶盛、程信、于太上疏说:“诸位大臣拿着一张帖子,站在午门旁边,成群的人围聚一起,观看,还议论纷纷,乞请皇上宣召,问一问吧。”这封书信中说,朱祁镇这次落入北庭,完全是为了宗庙社稷,并不是因为游猎玩乐。京城里的人听说朱祁镇回来了,没有不欢喜雀跃的,迎接朱祁镇的礼仪应当厚重一些才是,皇帝也应当诚恳的表示一下要辞去皇位,而让位于朱祁镇,然后再复位也行啊,不这样做的话,那不是给后世留下笑柄么。

 朱祁钰得知此事后,诘问诸大臣这封信是谁写的,后来知道出自于高谷的住所。朱祁钰有些生气地说:“朕不曾堵塞言路,高谷你作为一个大臣,有话为什么不告诉朕,而写匿名书信呢?”龚遂荣恐怕因为这件事,罪连高谷,就主动坦白了。陈循、王文见了,非常愤怒,请求要治罪龚遂荣,并把他下狱锦衣卫。然而,皇帝并没有深罪于他,不一会儿又把龚遂荣放了出来。

 过了几天,朱祁镇来到怀来。这里的人们早已得知朱祁镇即将归来的消息,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皇帝的风采。朱祁镇坐在车驾中,看着窗外热情的百姓,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将要到达居庸关时,礼部才得到皇帝的圣旨,群臣同礼部共同商议迎接朱祁镇时应该注意的礼仪事项,兵部主管军事的官员则商议防止发生事变的办法,百官都集中在会议场所。都御史王文忽然厉声高叫:“朱祁镇怎么能够这样顺利地回来了呢?寇贼狡猾,不索取金银财帛,必然想要索取我朝土地吧!”众臣一向畏惧王文,大家互相观望,谁也不敢说什么。

 给事中叶盛心中十分不满,他来到礼部询问情况。这时胡濙已把拟定的仪注送到内阁去了。仪注大略说:“唐朝天宝之乱时,玄宗(李隆基)移驾西蜀,肃宗(李享)于灵武即位,尊玄宗为太上皇。肃宗收复两京之后,迎接玄宗回京。特到咸阳,特在望颜楼预备了天子乘舆。玄宗住在宫廷南楼,肃宗身穿紫袍,眼睛望着楼上,却叩拜于楼下。玄宗从楼上走了下来,抚摸着肃宗哭了,他自己推辞不肯穿黄袍,却亲自把黄袍披在肃宗身上。肃宗匍伏在地叩头不起,坚决推辞不肯接受,玄宗说:‘天下人心都归你了,使朕能够保养晚年,就算你很孝顺了。’肃宗这才接受黄袍,穿在身上。今天我们只在安定门外备下乘舆,实在是太简单了。”

 朱祁钰听了仪注后,说道:“考虑到怕中了狡寇之计,因此才特意简化礼仪。长兄进城,朕自知怎样尊崇与亲近他。”于是准备好天子乘舆等候于安定门外。

 几天后,朱祁镇到了唐家岭,遭使回到京城,诏告说他会回避皇位,免去群臣迎驾之礼。过了几天,百官迎朱祁镇于安定门。朱祁镇自东安门进城,朱祁钰亲自迎接并行礼拜,朱祁镇也答以回拜,各自讲了传让帝位的意思,互相谦让了好长一段时间。

 朱祁钰看着朱祁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兄长,你受苦了。”朱祁镇微笑着回答:“多谢皇弟挂念。”两人的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但在这一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后送朱祁镇去南宫,群臣在那里见过朱祁镇以后就退去了,然后大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