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年四月,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微风中似乎都带着一丝焦灼的气息。大名城中,官吏们在紧张与期待中率众出城迎接燕军。他们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既有对未来的担忧,又有一丝解脱的释然。
此时,谍报如飞絮般传来,说齐泰、黄子澄已被驱出朝廷,有司又将其家属全部登记在案。燕王朱棣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燕王站在大名城外,望着远方的京城,心中思绪万千。
“朝廷终于有所动作了,但这还远远不够。”燕王暗自思忖。
燕王便上书朝廷自称巨燕王朱,奏书呈上后,建文帝将它给方孝孺和侍中黄观看。建文帝的脸上带着忧虑与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方孝孺接过奏书,仔细阅读着。
“陛下,燕王此举,必有深意。”方孝孺说道。
建文帝看着方孝孺,问道:“先生以为该如何应对?”
方孝孺沉思片刻,说道:“陛下可命臣起草诏书,赦免燕王父子及众将士的罪过,让他们返回本封地不要参与军政大事,仍旧恢复其爵位,千秋万世永为藩王。”
建文帝点了点头,说道:“就依先生所言。”
方孝孺遂起草诏书,他的笔下流淌着严谨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朝廷的威严与仁慈。
同时,朝廷又派遣大理少卿薛岩一道前往燕军营寨中,同时写好上千言的榜文传给薛岩,令他前去燕军营寨中,秘密遣散给众将士。薛岩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薛岩随下诏的钦差一起到燕王军中。燕王读了诏书,大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失望。
“嚄!这不是欺哄三尺高的小孩吗。”燕王大声说道。他指着侍卫的将士说:“这里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薛岩惶恐得无以对答。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湿透了衣衫。众将士皆哗然大怒,请求燕王杀掉薛岩。
燕王看着愤怒的将士们,心中明白他们的心情。但他知道,不能轻易杀掉薛岩。
“朝中奸臣不过只几个人而已,薛岩乃是奉皇上的命使,你们众人不要乱说!”燕王说道。
薛岩吓得两腿颤栗,汗流浃背体若筛糠。燕王于是当着薛岩的面大显军威,命令各部大军在营前列队延绵百余里。
燕军的铠甲鲜明,战旗飞扬,军鼓齐鸣。燕王在军中骑马飞驰射箭,让薛岩观看。他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燕王留薛岩在军中住了几天,随后遣中使将他送出边境。临行前,燕王对他说:“回去后,替老臣感谢皇上,皇上是我的亲侄,我的父亲是皇上的爷爷;皇上的父亲是我的同胞兄弟。臣作为藩王,荣华富贵都已享尽,还会有什么奢望!皇上向下厚爱下臣,只不过一时为有势的奸臣谗言所惑,以至于此。臣迫不得已,只不过是不想为人所害罢了。今日幸蒙皇上下诏书说要罢兵,臣一家人不胜感激。可奸臣尚在朝中,围攻的大军尚未撤回,臣手下的将士也都心存疑虑,不肯就这样匆匆散去。希望皇上能早除奸臣,遣散天下的兵马,到那时臣父子二人单独骑马前去京师,听候陛下发落。”
薛岩回到京城,方孝孺私下前去问及燕王那边的情况。薛岩全部以实情相告,并且说:“燕王说话直率且态度诚恳。”又说:“燕军将士皆同仇敌忾,南军虽然人数较多,可却大都骄横懒惰没有谋略,看不出那里能胜过燕军。”
方孝孺默然无以对。
薛岩入朝拜见皇上,也是以实具告。皇上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目光紧紧盯着薛岩,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薛岩说道:“陛下,燕王朱棣如今虽有诸多举动,但那也是事出有因。燕王所领之地,民生也有诸多困苦之处,赋税沉重,又常受边患之扰,而朝廷之前所下政令,有不少未考虑到燕地的实际情况。”皇上的眉头渐渐皱起,他开始认真思考薛岩的话。
薛岩接着说道:“燕王本是一心向着朝廷的,可是齐泰、黄子澄二位大人推行的一些举措,让燕王觉得自身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燕王手下的将士们也多有怨言,觉得朝廷似乎在刻意打压燕地。”皇上听着这些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和动摇。
这时,皇上对方孝孺说道:“若确实如薛岩所说,那果真是朝廷的不是,齐泰、黄子澄误我大事了!”方孝孺一直站在一旁,他心中对于薛岩的话极为反感。他心想,这薛岩莫不是被燕王收买了,来此扰乱朝廷的视听。
方孝孺向前一步,恭敬而又坚定地说道:“陛下,这是替燕王游说的。陛下您想想,燕王本就手握重兵,在北方一带威望极高。他若是真的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对朝廷政令有如此多的不满?这分明是他想要借机扩充自己的势力,妄图挑战陛下您的权威。”
一个月后,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大名城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燕军驻扎于此,军旗飘扬,士兵们严阵以待。
吴杰、平安出兵切断了燕军与北平相接运输粮饷的通路,这让燕王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哼,吴杰、平安,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燕王心中暗自说道。
燕王派遣指挥武胜再次向朝廷上书,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朝廷能够看到他的诚意,罢兵言和,结束这场战争。
武胜带着燕王的奏书,在那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快马加鞭。他的身影在扬起的尘土中显得有些孤单而又坚定,然而他的内心却如同被暴风雨即将侵袭的海面,充满了紧张与不安。他深知燕王奏书里的内容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必定会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而朝廷的回应更是难以预测,这关系到燕王的命运,也关系到整个大明王朝的走向。
当武胜终于抵达京城,将奏书呈上之后,建文帝拿到这封奏书,就如同接过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他的目光在奏书上徘徊,眉头渐渐皱起,心中充满了犹豫。这奏书里燕王的言辞恳切,却又似乎暗藏玄机。建文帝心中明白,燕王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他与燕王之间的关系更是复杂难明。他拿着诏书给方孝孺看,此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纠结,说道:“燕王乃是孝康皇帝的同胞兄弟,我的叔父。难道我以后不再去宗庙拜见祖宗的神灵了吗!”
方孝孺接过奏书,仔细地阅读着,他的表情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愈发严肃。建文帝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深知建文帝此刻内心的挣扎。燕王既是皇室宗亲,又手握重兵,这使得朝廷在对待燕王的问题上不得不慎之又慎。
方孝孺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建文帝,说道:“陛下,您果真想要罢兵吗?若一旦罢兵,各路大军便纷纷散去,无法再将他们集聚起来。那时,燕军若长驱直入进犯我关内重地,用什么去抵御呢?如今我军正是声势高涨,估计不久便可获得全胜,希望陛下您不要为其甜言蜜语所迷惑。”
建文帝叹了口气,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他说道:“方孝孺啊,朕也知道燕王势力不可小觑。可是他毕竟是朕的叔父,朕若是对他赶尽杀绝,这于情于理都难以让天下人信服。朕不想背上一个残害宗亲的恶名。”
方孝孺向前一步,说道:“陛下,臣理解陛下的仁慈之心。可是燕王此次上奏书,看似言辞恳切,实则可能是缓兵之计。陛下您想想,燕王这些年在燕地的所作所为,他扩充军备,招揽贤才,其野心昭然若揭。如今他见我大军压境,便上此奏书,想让陛下您心生怜悯而罢兵,一旦陛下您中了他的计谋,日后必将追悔莫及。”
建文帝停下脚步,坐在龙椅上,双手扶着扶手,说道:“朕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可是如果继续用兵,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又会有多少百姓因此而受苦。朕作为天子,本应护佑百姓,可如今却因为皇室内部的纷争而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朕心有不忍啊。”
方孝孺说道:“陛下,虽然战争会给百姓带来苦难,但是如果不彻底解决燕王的问题,将来可能会有更大的战乱。燕王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到时候受苦的可不仅仅是现在参与战争的百姓了。陛下您要以大局为重啊。”
建文帝听罢,认为有理。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不想与燕王为敌,但他也知道,不能轻易妥协。
遂将武胜提拿投入锦衣卫大狱之中。燕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大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失望。
“我在等朝廷的诏书有三个月,如今却听得武胜又被扣押,真是无法劝转他们灭我之心了。”燕王大声说道。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决定采取行动,打破当前的困境。
“南军如今驻扎在德州,军需粮草全都是从徐州、沛州调运来的。立即派几千轻骑兵偷袭,将其粮草全部烧掉,德州驻军必定窘困。如果前来与我交战,我军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一定会大获全胜。”燕王说道。
众将皆说:“对!”
燕王派遣都指挥李远等率领六千轻骑兵直扑徐州、沛州(今江苏沛县)。李远身着黑色铠甲,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李远率领着士兵们,日夜兼程,向徐州、沛州进发。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蔽,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为了不被南军发现,李远命令将士们全都换上南军盔甲,同敌军一模一样,又在马背上插上柳条以便彼此识别。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
李远等率军来到济宁谷亭,这里是南军储备粮草的地方。他们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心中充满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