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才哪到哪。我查到那张清和晋王有往来。”十八郎淡淡道,顺便从袖中掏出一叠证据。
没错,是一叠。
“都是从小认识的年轻人,有往来也没什么。”景佑帝道。
十八郎的目光放到了案上那一叠证据。“不如先看看这些再说。”
景佑帝往纸上瞥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眼神顿时瞪得极大。
那上面的字,不是老三晋王的笔迹,又是何人的!
那里面有几张是晋王和张清往来的书信,还有一本烟云楼的账册。
“这是我在张清书房的密室找的。”
密室,账册,与皇子往来的书信。
只简单几个字,便听得景佑帝心中又惊又惧。
张清想做什么?张正光想做什么!
原本景佑帝只是怀疑,太子那般恋慕那个青楼女子,是不是因为有心怀不轨之人给他设的美人计,所以才让十八郎去查。
没想到,此事远比美人计要严重得多。
如此看来,那张清不是长歪了,反而他太有抱负,想择明主。
即便他看着自己这个皇帝老迈年高,不愿效忠自己,那他忠于太子不是一样的?为何偏偏选择了晋王!
又是晋王!
景佑帝再次想到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一阵头痛。
原本他以为储位之事既定,朝中稳固。即便要换储,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说换谁,满朝文武除了跟随,还能有其他心思?
可他此时意识到,自己或许错了。即便是储位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心怀二心。
他的儿子暗中与官员结党,而且还是以开青楼的名义串联在一起。
景佑帝细细翻看着那本账册,发现几乎每个月,张清都要手书一份烟云楼的账目。很明显,他们赚了不少银子。
这是其次,景佑帝看重的是每个月张清手书时,都要在前面标注几个字:晋王殿下亲启。
只是在十月时的那份账册里,张清写的是“殿下亲启”。
十月,晋王在外剿匪,几乎一整月都不在盛京。
那么,张清这个月的账册应该没有机会拿到晋王看。而他前面写的殿下二字……
这个“殿下”,是谁呢?景佑帝心头升腾起了一抹寒意。
想来,那烟云楼还不仅仅是个青楼之地,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密谋了多少东西。
“你去查一查,去过烟云楼的官员有哪些,无论大小,一一给朕报来。”
“都查到了,在这里。”十八郎又将另一本册子放到景佑帝面前。
景佑帝很是满意地接过,看了一眼册子上的名字,心中惊疑万分。
这么多!朝中竟有三成官员或是与这些官员相干之人去过烟云楼。
景佑帝的拳头握紧。好啊,实在是好。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他此时甚至不再愿意调查自己亲封的那位次辅大人,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几分忠心。
十八郎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开口道。“张正光对陛下倒无二心,这些事他压根不知道。”
景佑帝听到这话,不喜反怒。
好你个张正光,如此这般无能。儿子在外面捅了天大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样的次辅,留着有什么用。
“你替朕去做件事。”景佑帝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