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明昭月和杜念珍母女二人巡完铺子准备打道回府。
冬日的天气实在干燥,杜念珍长期在西北边境,又常年手握刀枪,手上裂开了些口子。
明昭月从铺子里拿出了几盒润手脂,在马车里小心翼翼给母亲涂着。
忽然,赶车的度满一个急停,母女二人差点颠了出来。
“怎么了?”杜念珍下意识把女儿护在身后,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
这一看倒是吓坏了她,不由惊呼一声。“哎呀,好大的火!”
明昭月闻言也急忙出了马车,探头往外看。
那个方向,是烟云楼的方向。
“也不知是哪里起了火,要不我们去看看?”
杜念珍没打算停留,一把将女儿按回马车,“哎呦,这大火有什么好看的,怪不安全。母亲带你回去。”
可明昭月心中有些猜测,便道了句。“眼下天干物燥的,那个方向房屋多,也不知道会被牵连多少。咱们先去看看,万一有哪家需要帮衬的。”
“说得也是,还是月儿想得周到。”这样说着,便让度满将马车赶到那个方向。不过只是远远停着,不要靠太近。
他们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起火的这条街。
果然是烟云楼!明昭月心中一阵惊骇,这火势实在是大。滚滚浓烟从楼里冒出,整座大楼变成了一片红。
其实今日一早明昭月收到了十八郎递来的消息,说今日烟云楼大概有异动,让她见着了不必惊慌。
明昭月没想到,异动竟然如此大。
随着大火而来的,是来来往往逃命的急匆匆身影,有烟云楼的姑娘,还有一些衣衫不整的男客人。
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楼上跑出,有的还只穿了半截袖子,有的露出了大腿。
烟云楼旁,有许多人不顾火势看起了热闹。明昭月母女也往前走了一小段,站在人群之后。
真是奇怪,烟云楼周围有一排商铺。可这火就像是长了眼睛,只在这一块噼里啪啦燃着,竟一点火星子都没延到周遭的铺子。
“怎么起了这么大的火?”不明所以的杜念珍万分诧异,忙将明昭月往后拉了拉。
烟云楼本就有三层,如今三层火势都已汹涌万分。
和滔天的火势相比,楼下的人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说东安国是不是国运有损。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他们发现最近盛京城着了好几起火,最初便是从明家开始,这场火倒是只烧了一个将军府。
接下来就是秦王府,便就有些厉害了,不仅将秦王活活烧死,且整个明家二房为之陪葬。
然后,便是这烟云楼。
烟云楼的火燃得也很是蹊跷,虽说冬日干燥,但火势起得也太快了些。
就好像同时有几个着火点,一起燃起来。
烟云楼内的人们陆续下来,不停有人询问,楼内是否还有人被困。
“出来了,掌柜的出来了!”人群里有人认出了灰头土脸跑出来的那个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