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并非第一次说,可以往每次都笑意温柔的人,这次却丧声歪气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对我指手画脚?”
“若非看你还有点用处,你当我愿意搭理你!”
他说那话时脸上的嫌弃,眼中的冰冷,沈栖姻至今记忆犹新。
与此刻在她面前笑容亲切的人,迥然不同。
沈耀祖:“为兄如今是声名鹊起,姻儿,这都是你的功劳。”
沈栖姻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这话对。
他能有今日,靠的是她的才学。
至于他还有没有来日,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嘴上却说:“所以呢,兄长准备怎么谢我?”
沈耀祖显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向自己邀功,以往她不都跟祖母一样絮絮叨叨地劝他要用功读书吗?
今儿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说:“……以往说要谢你,你总推脱,说兄妹间言谢太过生分,为兄便当真了。”
这便是拐着弯子说沈栖姻虚伪了。
好在,她一点也不在乎。
口中却真真假假地说道:“那话的确是真心的。”
“就像……兄长总张罗着谢我一样真。”
“额呵……呵呵,对、对……”他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只是我想着,一次两次也便罢了,总也不能一直拒绝兄长的好意,叫那些背后爱嚼舌头的人知道了,还只当是兄长吝啬,连个玩意儿也不舍得送给自己的亲妹妹。”
“……怎么会呢。”沈耀祖干笑两声:“你我至亲骨肉,我不疼你又去疼谁?”
“你说,你喜欢什么,兄长买来送你!”
闻言,沈栖姻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莞尔笑道:“那我想要粉蝶轩的胭脂。”
一听到“粉蝶轩”三个字,沈耀祖顿时便笑不出来了。
那可是整个上京最好的胭脂铺子!
他试探着问:“要多少银子呢?”
“六两。”
“六两?!”沈耀祖“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激动道:“什么破胭脂要这么些银子?金子做的吗?”
沈栖姻一脸无辜:“是兄长问我喜欢什么的。”
“那你也不能张嘴就说啊!”他觉得她蹬鼻子上脸:“那是你这样的身份该喜欢的东西吗?”
“何况咱们府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随意挥霍!”
“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如今也大了,凡事该心里有个算计,难道日后出了阁,在婆家也这么大手大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