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周大人!”赵虎不满地道,“周大人多好哇!”
“我又没说他不好!”赵大婶照着他的脑壳就是一下子,“你个虎小子!”
赵虎摸着后脑勺撅起大嘴,“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我!”
赵大婶朝他抬起手,他一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我去瞅着安安去!”
安安早就睡着了。
赵大婶压低声音道:“瑛子,其实按娘本心来说,还真觉得收下这些东西不算啥,毕竟要不是有安安在,周大人办事不能这样顺利。
“这回能找到他妹子,说不准也是托了咱安安的福。
“可是这些咱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啊!你说赶明儿安安穿着这新衣裳出去,乡亲们会咋说?”
她抬手摸了摸秦瑛的手臂,语重心长地道:“瑛子,我和虎子啥也不怕,可你还年轻呢,往后日子还长着,不能不在乎这些啊!
“万一郭温回来了,你们小两口要因为这些闲言碎语闹出什么来,可怎么好?
“他要是死到外头倒好说了!”
秦瑛哭笑不得,她和郭温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那几年郭温对她还真的挺照顾,便是两人没有夫妻缘分,她也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秦瑛!你死哪儿去了!我家里咋一个人毛儿都没有?!”
是个女童。
尽管已经两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但赵大婶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郭妮儿?”
她按住秦瑛,自己走了出去,冷冷看着隔壁缩肩拱背的小丫头。
那丫头和两年前比没长高多少,细细瘦瘦的,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还不合身,头发枯黄,胡乱在头上绑了两个鬏。
脸蛋儿被被风吹得通红,布满了黑皴,因为太瘦了,两颧骨突出,一双三白眼里满是不耐烦。
东邻
郭家的院子篱笆门原本是用麻绳绑住的。屋门也都落了锁。
虽然秦瑛早就从郭家搬到了赵家,但也还会时不时过去洒扫一番,免得屋子因为无人照料而朽坏。
但此时,篱笆门坏了半边,堂屋门也大敞四开的。
“哟,我当是谁,”赵大婶抱着臂,阴阳怪气地道,“敢情是跟着舅舅去过好日子的郭妮儿啊!”
郭妮儿转脸看到她,挤出个笑来:“赵婶子!两年不见,你家日子过得不赖啊!”
郭妮儿看着她身上的棉衣,眼中露出浓浓的贪婪,这衣裳有九成新!一个补丁也没有!能换好些粮食吃了吧?
不知不觉凑过来,腆着脸问:“赵婶子,你知道秦……”她知道赵大婶看不惯自己欺负秦瑛,急忙改口,“你知道我嫂子去哪儿了不?
“咋我回来家里凉锅冷灶的,啥东西也没有哇?”
“你家还能有东西?”赵大婶嗤笑一声,“你走的时候不都叫你舅舅带走了吗?锅都抠走了,还能有个凉锅?”
这是屋里走出个妇人,笑着同赵大婶寒暄:“他赵婶子,过年好哇!听说你们屯子过上好日子了?我们回来也没见着我外甥媳妇,你知道她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