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一摆手,“小姐,您现在可还在禁足期呢,时间才过了不到一半,这要是再偷跑出去,你家老爷子岂不是又要大发雷霆?”
“哎呀 ,反正也没差多少了,不就是还有三个月嘛?老爷子就是这样。再说了,我上次是给爷爷置办礼物,又没给府里惹麻烦。他禁足我这么久了,早该消气了。他一天天管那么多事,还忙不过来,那有闲心看我!反正这次我要去好好转一转,玩一玩。”
“小姐,这事,老夫看还是和王爷说一下的好,毕竟你家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真要是动了肝火,就连老太爷都不好驳面子,到时候,哪怕有老太爷护着你,也做不了这个主啊,毕竟这是你们一房的私事。”
“哎呀,云伯~这不还有您老护着我呢?”
“小祖宗,老太爷都护不住你,我护着?我能护你安全,可护不了你父亲罚你呀!”
“那你也得给我想个办法,谁让是你告诉我消息的。”
“得嘞!这还是我老朽给自己找了麻烦了……”
……
位于渔阳郡木兰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永安小镇,最近着实是热闹了好几天。
那些平常让老百姓感觉高不可攀的高官,往日里只能在邸报新闻里看到,现在却是在大街上不时就能看见。
还有那平素里威风凛凛的村长镇头,现在一个个的成了缩头鹌鹑,听说其中好些人都要被查办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嗯,对了,还有那个接连搞出大动静的张家小子,这次可是威风了,可不听说,那就连京城里的大人物,都给他亲笔题字了呢?看看那明晃晃的两块鎏金大匾,多气派!
热闹是别人的,张舒俊只想要清净。
自从在高唐河那个村子回来以后,第二天开始,他这家宅大门就都要被络绎不绝的来客给踏破了。
要是都像是局里的那些警员、街巷里的几位邻居这些比较熟悉的还好,其他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三亲六故、发小同窗。还有那些来自各大衙门的大小官吏、各种媒体的记者,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这些来了的人一个个都有着各种原因,各种理由,还都不好让人推拒。
这一天天的,乱嚷囊的把张舒俊给忙成一团。
索性张舒俊寻空在镇子里请了大师傅,在前庭摆开了流水宴席,也趁着雪停云开,气温不冷,让各路来客随意入座,或互相寒暄,或赏花观雪,或品酒喝茶。
张舒俊在各桌来客之间穿梭往来,一会儿要接受一下这家的采访媒体,一会儿又得招呼一下那位远房的表亲。
这桌上刚和曾经的同学对酒,又要去跟那桌的姑婆聊天。
有人祝他事业发达,就有人问他啥时候成亲?这个表示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亲友,那个说小时候我抱过你……云云如是。
要说这些亲戚到底是什么来路?有的说是三舅姥家他五姨的表弟,那个说他更是二姑爷家的外孙……
把张舒俊忙的是晕头转向,走了个脚不沾地,累的是汗湿衣襟。
乱哄哄的连着忙乎了两三天,才算打发完了这些来宾。
终于可以消停了,张舒俊给各位亲朋好友、帮忙师傅、各家记者……一一派发了不菲的红包,记下了一大堆的电话号码,留下了一地的鸡毛蒜皮。
关键是这些人不仅连吃带喝,连喝带拿,还趁着乱哄哄的大搞破坏。
就看那本来整洁清爽的前庭,现在是一片狼藉,花藤被扯断了,花房被翻乱了,茶舍被踩遍了……
尤其是花房里那些珍稀名贵的奇花异草,还有许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打翻了,顺走了!
张舒俊看着如此景象,虽然心痛,也只能是欲哭无泪,谁让自己出这个风头呢,要是把设宴接待的地方,选一个酒店饭庄什么的,虽然花费要高出不少,却也能避免了这些损失不是?
只可惜一时的思虑不周全,白白让自己好好的家院,被这些杂客给糟蹋的不成样子,还损失了那么多自己精心合成的奇花异草。
就在将将入夜,宴席刚散,张舒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时候,又一列车队浩浩荡荡的队伍驶进了春风巷,正是远道而来的木府小公主,木梦云一行。
还是两队黑衣护卫戒备森严的排列两旁,一位清瘦的老者带着笑脸走进院来。
本来刚要和张舒俊打个招呼,结果正看到张舒俊背对着他在院子里收拾桌椅。再一看这满地狼藉,云伯咧咧嘴,轻咳了一声。
张舒俊扭身回头,嘿呀,这不是上次来买花的那老人家吗?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碗筷,尴尬的一笑。
“哎呀,不知您老远道而来,实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没办法,上次见面,这老人家说话古拙文雅,张舒俊也相应的要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
云伯笑呵呵的,上前一步,拱手抱拳:“这次又是不请自来,还没和先生见礼,看先生现在这情形,该是刚刚忙完,不知道可需老朽帮个闲忙?”
张舒俊哪
能让这位大有来头的老人家,帮自己做这些粗活,赶紧推辞不用。
“您老人家远来是客,哪有让客人帮忙做活的道理,现在这庭院也不方便,不如您老先随我到中庭稍坐,烹上一壶香茶,待我稍作收拾,再来和您聊天。”
云伯洒然一笑,“先生有心了,不过老朽带着随从,正好可以帮忙,人手多些,先生收拾的也快,岂不更好?”
说着出门一挥手,“来呀,帮小先生收拾收拾庭院,手脚都轻点,别损坏了东西!”
外边警戒的黑衣大汉齐声应“是!”,出来几个人,跟在云伯身后,整齐的进了院门。
张舒俊赶紧打着招呼,连连道谢,一边和这些家兵侍卫一起动手收拾。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把一个偌大的庭院,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带着各处厢房,也打扫擦洗的干净整洁,重新变得窗明几净的。
张舒俊洗净了手,请一众帮忙的侍卫落座,知道外边还有别的侍卫执勤,也热情的请云伯叫进来,一共十几个侍卫坐在前庭东侧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