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有几分李元霸的气概,走!随我进城去。”
沈放不再耽搁,率先向祁州城驰去。
祁州城距离西军与金军厮杀的战场仅隔不足一里。
此刻,焦黑的城头上站满了士兵,顶着鹅毛大雪高声呐喊,仿佛打胜仗的是他们一般。
这哪能算是士兵?
沈放几乎在他们之中看不到一片甲叶,一把大宋制式兵器。
身后,慢慢的聚拢着越来越多的将士。
见林良肱催马上前,沈放满怀畅快,大喝:“林将军,今日之战,某记你头功!”
林良肱行至沈放跟前,谦逊应道:“属下不敢冒领功劳,是三军将士用命,西军军令如山,令行禁止!”
“好一个军令如山!”沈放顿时豪气勃发,大喝:“各军整顿兵甲,列队集结!好教祁州城内的将士们瞧瞧西军的气魄!”
是时,城头传来一声呐喊。
“敢问城下诸位将军,沈置制使何在!我马扩顿首膜拜!”
沈放循声望去,终于见到了一个身披铁甲的人了。
那人自称马扩,当是他无疑了。
沈放大为感慨。
寻他马扩这么久,不想他竟然出现在河间府。
“马廉访使,我便是沈放。”沈放打马前行数步,突出于阵前。
“远来是客,马廉访使不请我西军将士进城躲躲风雪么?”沈放满脸笑意,是达成所愿之后满足的笑。
城头马扩身材魁梧,虽是疲惫,依然中气十足,感慨道:“沈将军这是羞煞我矣!马扩丢了安肃军等城池,这廉访使不提也罢。”
说罢,马扩招呼士兵大开城门,自己已大步流星迎在城门口。
沈放翻身下马,走到马扩跟前,好好的端详一番这个久盼不归的勇士。
“马扩兄弟,其实我们曾经谋面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马扩听闻沈放的话,大为吃惊。
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令金人都畏惧三分的煞神?
马扩个头足足比沈放高了一个头,沈放伸手搭上了马扩的肩膀,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有,边走边说。”
马扩依然疑惑不已,但还是与沈放并肩同行。
周围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军令声,城门一开,城内的景象便一览无遗。
只见城内狭窄的街道两旁,房子都东倒西歪,屋顶朝天,片瓦不存。
大雪融化后,街上泥泞不堪,横七竖八的尸体随意丢放,无人去管。
马扩显得非常局促,道:“置制使,马扩无能,不能似你这般打造狼虎一般的军队……”
“不,你已尽力了。他们不过是一群丢了锄头的百姓,能保住城不破,已是万幸。”
说毕,沈放扭转身来,大喝:“停止前进,各军将领进城,其他的将士城外待命!”
这么……不忍直视的场景,沈放不愿再在马扩脸上上甩一嘴巴子了。
西军将领陆续进了城来,都被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象震住了。
经沈放这么一喝,城头上,街面上驻足观望的“士兵”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与几天前那串被绳子捆缚的食人者一般,衣服破烂不堪,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愤怒、惊喜之色仍在,他们扛住了最为艰难的时刻。
沈放又拍了拍马扩结实的肩膀,动情道:“马扩兄弟,你替我筛选了一群的好苗子。我沈放要感谢你!”
马扩没听明白,问:“什么好苗子?”
沈放没有搭理他,跳上了一堵残缺的青石基,望向这群可怜巴巴的“士兵”。
“诸位弟兄,我是河北西路置制使沈放,有没有兴趣加入我西军。我沈放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绝对保证一点,金人让弟兄们遭罪,我沈放给你们砍下金人脑袋的机会!”
顿时,城内响起山崩一般的呼喝!
沈放跳了下来,凑近马扩耳边,笑道:“我这儿有个规矩,谁的人谁来带。你数数看剩下多少人?成营,我便给你营指挥使,成军,你便是军指挥使。怎么样?跟我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