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金人不下五千骑兵,你这,才一千骑兵。”
伍有才嘿嘿笑:“胡海你说错了,我背嵬军一直都是五百,多了一个不收。”
“五百?”
胡海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被河北传得天神下凡一般的背嵬军只有五百人?
“不信是吧?那好,等金人杀来时,你就登上城楼瞧着好了,看我怎么收拾狂妄的女真人。”
伍有才说罢,喝了一声。
“兔崽子们,来活了!卫州方向金人铁骑来送死了。整顿兵甲,随时迎战。”
身边几个背嵬士大声应答,扭头走了。
“嘿嘿,这些天生的杀人胚子,一天不饮血心里难受的慌。”
伍有才说这话时,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威震八方的金铁骑在他面前就是牵线木偶一般,任他摆布。
这种自信源自于背嵬军千锤百炼后暴涨的士气。
南边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动声,这是成群结队的马匹践踏土地特有的声音。
汤阴县城处在从燕京修至黄河边渡口的官道上,伍有才丝毫不用担心金人会跑偏了。
甚至,伍有才破天荒的令五百背嵬士都喝了一碗温暖的酒。
沈放跟他解释过。
嵬者,酒壶也。
背嵬士,乃背着酒壶的勇士也。
一碗热酒下肚,胆气从丹田升起,顿觉豪气干云。
城楼上站着汤阴县尹郭贤,乡兵都头朱子清,以及被请上城头观战的胡海,以及城内衙役、厢军、乡兵、百姓等。
这些人都很好奇,几乎空城而来,都登上了城头,想看看这支令金军都畏惧三分的背嵬军是如何打仗的。
“林良肱,老规矩。你替我打掩护,我负责顶上啃硬骨头。”
斜阳映得天边棉絮一般的云朵一片通红。
似乎上天也在昭示着这片红云下同样会火红一片,如血一般。
伍有才、林良肱一身红色衬里的战甲,与满天的红云融为一体。
“伍阎王,沈置制使说过,出真定第一仗,一定要打出军威,打出大宋百姓对西军的信心。你伍阎王邀请了那么多观众登城观战,辱没了西军声望可是要关禁闭的。”
伍有才这次没有再嘻哈,脸色凝重道:“我总感觉咱们离开井陉,离开真定之外,陌生的像个远客。这儿所有的一切十分陌生,根本没有井陉道那股味儿。”
林良肱也感叹:“井陉道之外,很快就没有净土了,数十万胡掳横行中原,这是我汉家儿郎的悲哀啊。”
“哼,那是他金狗没有遇见我伍阎王!”伍有才满脸不屑,“我算是看明白了,为啥头儿打死也不愿意和大宋禁军兵合一处。”
“林良肱你瞧胡海那怂样,那就是大宋禁军的影子。”
“唉!半年前我跟胡海一般模样,闻着金人的味儿心里都发咻。可是半年后,却列开队形等着金人铁骑登门破阵。有点感慨啊!”
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
数千战马的铁蹄“咚咚”的捶打着地面,骇人的声势压迫而来。
“背嵬士!”伍有才大喝一声。
“有进无退!”
“有进无退!”
五百如同铁墙一般密实的背嵬士,齐声高呼着缓缓的移动。
两侧,林良肱的轻骑兵手持长盾,像巨大的翅膀一般张开。
骑兵身后,站着一排排轻甲弩兵、震天雷手……
从城头望去,白雪皑皑之中,骑兵阵形如同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