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彦刚踏出行营,迎面跑来相州判官余友任。
汪伯彦正想着事,给余友任吓一跳,脱口骂道:“别如丧家狗般,康王殿下在前面呢。”
余友任顾不上许多,急道:“汪知州,金人从卫州杀过来啦!”
汪伯彦大骇:“消息可靠吗?有多少兵马?”
“马探子来报来,不清楚人数,但都是骑兵。”
汪伯彦暗暗道苦,汤阴县在相州最南端,离卫州州府不过一百里,骑兵转瞬即至。
汪伯彦再也顾不上体面,捋起紫袍袍裾,脚步急促的追向康王。
……
“伍阎王,城外有动静,那些相州城厢兵撤了,乱糟糟的似要逃跑。”
伍有才正和未来老老丈人朱子清闲聊,林良肱一把推开房门。
“城北远处隐隐还有黑烟腾起,”林良肱急道:“我估计是相州兵拔营走了。”
“老子又没真想揍他,这么着急就走?”伍有才也意识到有情况发生,连忙向朱子清告退。
登上北城头,果然见城外东西两侧的厢兵如潮水般向北涌去。
正北方,一股浓重的黑烟升起,虽然看不真切,但是那个方向是丁付美来的方向,汪伯彦必然也在其中。
伍有才想了想,喝令:“兔崽子们,出城抓几个人来审一审,最好抓个将官。”
身边几个背嵬士应声下城。
没多久,几个相州厢兵被背嵬军重骑兵扛进城来。
伍有才噔噔噔跑下城一看,乐了。
竟然有胡海在内。
“其他小兵都放了,老子要请胡将军吃酒。”伍有才哈哈笑着,不怀好意的瞪着胡海。
胡海眼神躲闪,绝望大呼:“伍阎王,你我无冤无仇,兵围你背嵬军也是上命难违啊!”
“你叫唤个甚?”伍有才鄙夷的凑近胡海脸上,“我伍有才不杀无名之辈,连揍你的欲望都没有。”
“那,那你想干嘛?”胡海不知是冷还是怎么回事,大股轻微颤抖着。
“老子说了请你喝酒便要兑现,走!”
伍有才翻身上马,几名背嵬士押着虎海紧随其后。
回到朱氏祠堂,伍有才亲自替胡海解绑,扶他上座。
“伍军使,有事你就快些说,我,我……”胡海见周围围着一圈甲士,心里又装着急事,急得话也说不连贯。
“急什么,”伍有才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哈哈笑道,“先喝几碗酒再说。”
早有朱家庄丁送上温酒烧鸡,酒香肉香四溢。
可是胡海哪里有心思坐这儿吃酒,屁股上像长了针,扭扭捏捏的极不安份。
伍有才看在眼里,也不戳破,端起酒碗,道:“走一个!喝了这碗酒,你我便可以兄弟相称了。”
胡海一只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长呼一口气,道:“这碗酒,我敬伍大哥。”
说着,胡海一仰脖子,将整碗酒灌了下去。
伍有才眯着眼,张嘴呡了一口酒,笑道:“饿死鬼托生,前世没喝够,还是心里不痛快?”
胡海喝完酒,头埋在桌子上不肯抬起来。
“怎么,想家里的婆娘了?想老娘?还是怕被汪伯彦以通敌罪杀了你?”伍有才笑嘻嘻的问。
许久,胡海终于鼓起勇气,大叫:“金人铁骑杀来了,从卫州过来不过半个多时辰。”
伍有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胡海惊讶的瞪大了眼,啜懦道:“金人铁骑,你不怕?”
“我怕他奶奶个腿,我伍有才这根铁锏专吸金人的血,被金骑兵围了不下十次,还不全胳膊全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