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一府四县的西军兵力尽起。
沈放与李若水坐镇最靠南的元氏县,便于接收斥候队最新的情报。
曹弘的天威军最先开拨,拿着李若水的信笺造访磁州知州宗泽后,顺利向相州挺进。
廖宏随后。
陈虎随后。
沈放尤嫌兵力不足,再命真定守将刘翊分兵一千,由马义领兵,直趋相州。
“汪伯彦领兵一万,兵围汤阴县城。”
“岳飞已离家,加入原张所麾下王彦的‘八字军’。”
“黄河北岸卫州附近发现金人铁骑。”
“真定与河间府之间的永宁军、深州和祁州之间活跃着一支义军,规模达五万人。”
一封封的紧急军情传入元氏县衙。
沈放将新收到的竹筒情报递给李若水。
“李公,河间府是何人在守?”
“是陈遘陈伯亨镇守,早前詹度与陈遘分镇中山与河间二府,斡离不去年南侵时,詹度立有战功,调汴京任户部尚书,陈遘便兼任二府知府。八月中,斡离不再次南侵,中山府破,陈遘便专任河间府知府。”
沈放:“陈遘这人如何?”
“陈遘曾受天子旌表,称其有佳绩。”
“既然如此,那河间府边上为何突然冒出了一支五万人的义军?学生没记错的话,河间府未曾受到金军侵扰啊。”
李若水凝思片刻:“这个老夫也不清楚了,毕竟老夫负责出使谈判,军队调动频繁,主官更换更频繁。”
“金国都统制阇母发兵南下,而在河间府和真定府之间突然冒出一支义军……”
沈放眉头挤出了疙瘩也想不出来,还有哪个豪杰能在河北竖大旗,招揽这么多的军民。
这种临时召集起来的义军,数量庞大,可是成份复杂,短期没成不了气候。
“李公,河间府不一定能抵挡得了金军进攻,阇母此人不可小觑,张觉拥兵十万拼死抵抗,都被其击败。”
“国守,你将真定的大半兵力都抽走了,就不怕金军转攻真定城么?信王殿下可是在真定城内啊。”
沈放笑道:“此前金军在真定吃亏不小,学生笃定阇母不敢轻易进攻真定。就算他敢来,我也要叫他吃些苦头。”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信王殿下涉险,这可不是儿戏。”
沈放气定神闲道:“真定府是西军持久对抗金军的根基,往后粮食会短缺,西军需要一块地方产粮食,真定军屯最为合适。”
“可是真定周边一马平川,你如何防御金人的骑兵?”
“李公你放心便是,我自有办法。”
沈放想到了大明王朝的军屯制度,只要能吸引到足够的人口,将结砦联堡这张网织密实,必然能对抗金骑兵。
在这些受伤休养的日子里,自己终于空出来大量的精力思考军队建设和战略布局上的事。
此时正是大宋最为黑暗,最为混乱之际。
也正因如此,自己获得的珍贵的缓冲时间。
等到汴京陷落,汴京城外几十万金军能够腾出手来安排返程时,将是自己的艰难时刻。
毫无疑问,真定这座控遏住主要官道的堡垒将首当其冲。
当下重中之重的首要任务是要解决康王、信王之争,让河北乃至日后的东南、荆湖、关中等路军民只看到一面大旗。
“李公,你跟宗泽老将军有些交情,他的立场如何?”
李若水问:“你是说宗少卿是主张战还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