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有才轻松的就从这个狗剩衙差口中挖出了大量信息。
当即,伍有才将林良肱、李会唤来。
“李都监,这康王是怎么回事?金军为何不远千里来捉拿他?你对朝廷比较了解,给分析分析。”
伍有才也不墨迹,将讯问出来的消息摊开,问李会。
李会眉头紧锁,想了许久才说道:“康王很可能是出使金营,为三镇交割之事与金人交涉。”
“可是金军早已渡过黄河,把汴京城给围了起来,他怎么跑到相州来了?”
“伍指挥使,这里还有个疑团未解。”
“什么疑团?”
“依祖宗故事,亲王郡王不出京,也就是说宗室后裔不得出京任官,殿下接连派信王、康王出京,汴京这次生死难测了。”
林良肱大惊:“都监是说,金军这次不是为钱财和土地而来?”
“唉,天下所仰,莫非天子。金军要是捉拿了天子,或者……”
“金军是想杀皇帝,灭大宋?”
李会心思沉重的点点头:“汪伯彦城府极深,他派两个衙差来打探情报,很可能康王就躲在相州,甚至为康王所指派。”
伍有才也深以为然:“背嵬军和元氏新军加起来近千骑兵,虽没在相州停留,却是途经相州城下的,他汪伯彦不可能不上心。”
“伍指挥使,西军这次快速突入汴京,又带了一大帮家眷,汪伯彦定然以为是在护送朝中重臣出京,才过来探个究竟。”
林良肱听李会这么分析,反驳道:“李都监,就算护送重臣出京躲避,也不可能北上啊?”
“林将军,你别忘了,井陉道还有信王坐镇,沈放可是连金军两路元帅都奈何不了的旋风将军。”
林良肱恍然大悟:“康王和信王是在为汴京不测做准备。”
“信王殿下年少不更事,从未参与国事。但是康王殿下不一样,靖康元年正月,康王越次而进,主动出质金营,曾在金营接连三箭中的,以至金人怀疑康王乃将家子弟,并非亲王。”
“伍指挥使,林将军,二位想想,康王文武双修,沉稳笃定,值此非常时期,咱们押送大批家眷从汴京北返,康王会无动于衷吗?”
大宋已一百余年没有发生宫廷内乱,以至于林良肱、李会都快忘了这些争权夺利的争斗。
现在非常时期,若是大宋国真要遭遇灭顶之灾,那康王和信王将是继承大宋国祉的唯二人选了。
伍有才出身低微,自然没想过这些朝廷的劳杂子事,应道:“他康王想咋的?咱们带的都是自己家眷,他敢对老子使阴招,老子连他康王也一起打!”
李会摇摇头,道:“伍指挥使,你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这不是打不打的事,搞的不好,会致天下大乱。”
伍有才想了想,终于开窍了:“哦,我明白了。李都监你是说,皇帝老儿还没死,康王就惦记上了皇帝宝座了?”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李会没有正面回答,“沈放和李公均不在此地,咱们也不能私自做主,必须尽快将这个情报送出去。”
林良肱也点点头:“依我对沈置制使的了解,他连信王也不待见,对谁当皇帝没兴趣。若是咱们将康王打了,不是给置制使添麻烦吗?”
(画外音:不知八百里之外的沈放听了作何感想?)
“好,”伍有才毕竟是此次任务的主官,听李会和林良肱意见一致,应道:“那咱们就先派人回去禀报,顺便在汤阴县休整休整,弄些牛车马车给家眷们坐。不是还要寻那岳飞么,老子亲自登门拜访他去。”
伍有才想起一事,问李会:“那这两点衙差怎么处置?放回去肯定不行。”
“还是先押在军中,命人严密看管吧。若是相安无事通过了相州,再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