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听说沈放活过来了。”邓昆眼里满是失望。
张灏端起酒杯，呡了一口。
“活就活了，大惊小怪作甚。”
“他要是活过来了，咱们不是没戏了。”
“你想有什么戏？能有什么戏？这西军本来就是他的。”
“可是，咱们也算是有功劳嘛，若不是半路撞见咱们，追击他们的金军说不准就不退兵了，他沈放也就捡不回这条命了。”
“邓昆，你傻呀，看不出来那伙金军也在逃命吗？”
“这逃不逃的，谁知道啊！”
张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邓昆的鼻子痛骂：“人家那支游奕军，你看那势头，老虎也要一口吞的模样。那一千金军我估摸着还是义胜军那些怂包，能干得过黄胜么？”
邓昆不以为意，嘻嘻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提供了侧翼协助。你看那些西军将官，见了二郎你不都恭敬有加？”
张灏懒洋洋的伸个懒腰，笑道：“邓昆，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识人断事要有些长进才行。”
“你就看那黄胜吃人一般的眼神，看不出来他对沈放的忠诚吗？你再看看那些西军将领这几天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品不出味儿来吗？”
邓昆有些委屈道：“都看到了，可是二郎，如此一来，咱们在井陉道能呆吗？咱手里这一千多士兵会不会被他吃掉？这南边可是女真人的天下。”
张灏恼怒道：“什么女真人的天下，头顶上这片天，永远是大宋的天，送给他金人他也吃不下。”
“二郎，你说这次，女真铁骑要是再次攻至汴京，会不会毁了那座大城。”
张灏收回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叹道：“难说，割地赔款肯定少不了。”
“邓昆啊，咱们自打披上了这身甲胄起，身份便低人一等了，什么狗屁图龙阁直学士，我算是看明白了，有命活比什么都重要。”
“二郎，要是汴京给女真人一把火烧了，咱们能去哪儿？”
“走一步算一步吧！”张灏猛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颇为洒脱道：“走，探望一下大名鼎鼎的旋风将军去。”
……
“婉娘，我的虎贲军活着回来多少弟兄？”
“游奕军有消息没有？我醒来怎么没见到黄胜？”
“平定军解围没有？”
“有没岳鹏举的消息？”
沈放精神劲头稍微恢复了一些，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一连串的问话。
刘婉娘扶着身体还撑不直的沈放，嗔怪道：“你自己才从鬼门关转一圈，魂都没归位呢。”
沈放讪笑：“我这不是没事嘛。”
“可是，奴家又不是你的兵，哪里知道你军营里的事啊。”
沈放一愣，对啊！
“那你把……把李乃雄叫来！”沈放脑袋里搜索一番，还是觉得李乃雄能解答他的疑问。
噗嗤！
刘婉娘突然掩嘴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清晰的旋转在粉嫩的腮帮上。
别说，刘婉娘笑起来真好看，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逗你呢，”刘婉娘巧笑道：“你当我这吉祥客栈真就门户闭塞呀，奴家就算不去打听，他们都主动告诉奴家消息？”
沈放愕然：“他们？都是谁？”
刘婉娘挺了挺胸脯，颇为傲娇：“有一个算一个，你那些手下只要来天长镇，都凑过来主动告诉奴家西军的事。”
沈放算是明白了，伍有才这些看起来刀枪为伴的糙汉子，内心挺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