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仇恨这种东西,只有受害者铭记。
而加害者,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戏班老板一开始支支吾吾的,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怎的,好似说服了自己,语气也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那你也不该杀了东才啊,十年都过去了,再大的仇也该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死他呢?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张大奎一看戏班老板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必有隐情,他实在是懒得听戏班老板编的瞎话。
他扯着戏班老板的衣襟,大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戏班老板苦笑一声,“她原来有个戏名叫小花仙,十几年前,她是京城一带,相当有名气的女旦。小花仙嗓音好,人也长得好看,可就是……”
当时他还不是水袖居的老板,而是在旁的戏班里打杂。
翠香惊讶极了,“她就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小花仙?怎么可能?我小时候听过她的戏,漂亮极了,嗓子又脆又亮,这不可能啊。”
裴离打断了翠香,“你既然是戏班的名角,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你跟东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兰花那双因悲伤而红肿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因深深的仇恨而显得有些疯狂。
“东才他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身子!还把我卖到了千里之外的孤岛上,去做了整整十年的苦役。”
整整十年不见天日,她就如同一个死尸枯骨一般活着。
她小花仙这一辈子,就毁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兰花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当年,我在一个有名的戏园子里做当家花旦,千人追万人捧,多少男人连做梦都想娶我。”
可她偏偏瞎了眼,喜欢上了当时初出茅庐的东才。
她就喜欢东才身上的那股劲儿,那股永不服输,想越爬越高的劲儿。
可她不知道,原来她才是东才爬上去的那架梯子。
那个时候,兰花极力想捧红东才,甚至不惜让戏班主给他加戏,让他上台和她一起唱对手戏。
也就这样,兰花和东才的感情越来越深,还暗地里有了私情。
她,怀了他的孩子。
兰花高兴极了,她以为东才会给她一个家,毕竟他们私底下已经约定好了婚期。
为了东才,兰花宁可舍弃她的前程,从此再也不登台唱戏,只求和东才恩恩爱爱,厮守一生。
可是兰花万万没想到,因为东才才艺出众,扮相俊俏,受到了很多女人的热捧,尤其是那些贵妇人们。
争相宴请,送金送银,就是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东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一天,终于出事儿了。
兰花由于怀有身孕,不能登台唱戏,所以被班主停了月钱,离开了戏园子。
而这个时候,东才却越来越红,如日中天,跟着戏班子到处去唱戏。
喜欢京城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