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也被哭声引了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个不停。
她放轻了声音,“小朋友,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哭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看都没看沈初,依旧哭个不停。
这时,戏班老板走了过来,“大人,这孩子叫小竹,是东才的侄子。”
他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哎,其实也不是侄子,这孩子其实是个孤儿,打小就没了爹娘,这从小就跟着东才闯荡江湖了。”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东才生活上的一应杂事都是他照顾着的。这下好了,东才一死,对他来说就是大树倒了,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沈初皱眉,一应杂事?那岂不是包括东才平日里的饭食?
她又看向小竹,“小竹啊,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今日你叔叔演出前和谁吃过饭啊?都吃什么了?”
小竹还是头也不抬,一副拒绝与人沟通的模样。
沈初头疼不已,她对小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时,张大奎拍了拍胸脯,“大妹子,你先和大人去查别的吧,这个小毛头就交给我了。”
他难道还治不了一个小屁孩吗?
沈初转头看向张大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的心理年龄跟小孩子也没啥差别,应该有共同语言。
裴离靠在更衣间的门口,猜测道:“砒霜之毒通常在一至两个时辰内发作,我觉得东才在生前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
所以东才才能保持情绪,将前面的戏演完,直至毒发身亡。
沈初觉得有些道理,“所以他生前跟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就至关重要了。”
没过多久,哄小孩的张大奎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大人,大妹子,小竹说他叔叔在登台前从来不吃饭,但是今日的申时一刻,他吃了自己熬的小米粥。他到了戏园,走到了自己的梳妆室,期间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沈初皱眉,要是按照张大奎所说,那旁人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
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了。
她拉了拉张大奎,“张哥,你再跑一趟,把戏班老板叫过来,让他带我们去一趟东才的梳妆室。”
……
梳妆室。
张大奎一进去就“呦呵”一声,“东才可真不愧是京城的名角啊,这里面全都是戏迷送给他的食盒啊,还有这么多鲜花。”
沈初看向那摆满了半间屋子的食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把那些食盒都打开看看吧,看看里面的饭菜有没有动过。”
她这下总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追星的热情了。
即使是三个人分工合作,等全部检查完食盒后,距离他们进门也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沈初指着一个装着点心的食盒,“你们看,这里面的点心少一块。”
古代人讲究取单不取双,尤其钟爱三或者五这两个数字。
可这盘子里的点心却是四块。
裴离问道:“谁家的?”
“我看看啊。”张大奎拿起食盒上贴着的彩纸,“詹事府少詹事赵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