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忽然低头笑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
巷子很窄,窄得只容一个人走,灰白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和蜘蛛网,地上是破碎的砖块,远处还有不少只剩下空架子的木楼。
张大奎嘟囔出声:“王司业的俸禄很低吗?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李广进同样有着不解,“撇开俸禄不谈,以王司业的身份,国子监会给他准备寝所啊。”
又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停在了整个巷子最破旧的院子前,屋子上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全了,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
墙上爬满了藤蔓,门窗上长着荒草,院里长着灌木丛和野草。
沈初拿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看一眼纸又看一眼院子,再看一眼纸又再看一眼院子。
“那厮不会耍我们吧?”
裴离脚步顿了顿,低头温和地看着她,“他不是那种人。”
沈初望向黑乎乎的屋子,“这看起来不像人住的,像鬼住的。”
张大奎一蹦三尺高,“鬼?有鬼?!”
“我滴娘嘞,好漂亮的花啊。”
众人顺着孙策海的惊呼走了过去,在最东侧的屋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成片的花朵倒挂在树枝上,像鱼尾,似风铃,如喇叭……
这时,雨后初晴的阳光正好从破烂的屋顶上直射而下,花朵微风拂来,随风摇曳,又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沈初不禁感叹:“不愧是天花,果真是一叶一菩提 一花一世界啊。”
张大奎被花美得迷了眼,忍不住伸手摸了过去,“天花?是天上来的花吗?”
沈初微微一笑,“不,是送你上西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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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奎颤颤巍巍收回了摸向花朵的手,“大妹子,啥意思啊?”
沈初灵动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俏皮,“花单生于枝叉间或叶腋,直立,有短梗,花萼筒状,这就是让王司业神智不清的曼陀罗花。”
李广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这花是王司业种的?那他吃下的曼陀罗花的种子也是他自己的?”
沈初蹲在墙角摸了一下地上的温度,“烧着地龙。”
曼陀罗花喜欢温暖、湿润、向阳的环境,通常在四月至十月之间开花,在十一月时采收种子,看来种花之人做足了准备。
孙策海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王司业要那么多曼陀罗花的种子干嘛?”
裴离没一会儿就转完了整个院子,院子总共就两间屋子,东侧的这间里面种满了曼陀罗花,西侧的那间除了几件种花的工具,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并没有床榻之类的,王司业应该另有住处。”
沈初举手同意,“曼陀罗花的花香也有致幻作用,睡在这儿简直找死。”
“你们看,这土应该是专门运来种曼陀罗花的沙质土壤,松松垮垮的,一点儿都不结实。”
沈初边跺着脚边吐槽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然后她的表情和脚下的木板一起裂开了,“啊啊啊啊啊,我滴娘咧!”
裴离和张大奎三人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拉,“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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