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兰青没生过孩子，不清楚葛静文的状态，可不妨碍她第一时间送人就医。
“师医生……”
葛静文伸手，踏前一步，没及时拦着师兰青，只好对沈渊抱怨道：“你这孩子，大惊小怪。”
沈渊可不会管她说什么，扶着她坐下。
葛静文压制不住身体的疼痛，浑身颤抖，抓着沈渊的手更用力了。
沈渊紧张兮兮地托着母亲手臂坐下，他又没生过孩子，完全不知道除了去医院，还能做什么。
“妈，很疼吗？”
葛静文道：“不疼。”
“骗人！”
沈渊瞪了她肚子一眼。
葛静文双手托着沉重的肚子，深呼吸了一口。
“小渊，这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知道。”沈渊低声道。
“他们出生后，你就做哥哥了。”
“嗯。”沈渊简单应了声。
沈渊初中开始住校。
也许是爸妈在家里闲着无聊，又没人打扰，给他整出了一双弟妹。
“小渊，爸妈爱你。”
沈渊霎时抬头，注视着母亲紧张瞅着自己的目光。
他恍惚了一瞬。
“我知道。”
“绝对不是什么大号废了，才再开小号。你别听人家胡说八道。就算你好不了，你依旧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爱你。”
葛静文抓他抓得更紧了，指骨上的皮肤发白。
“我知道。”
沈渊沉沉点头。
不然，他也不会答应父母看心理医生。
他轻抚母亲脊背，抹到一手冷汗。
全湿了。
沈渊难以想象她有多疼。
而她为了自己，继续等在这里。
“妈，你车上有衣服吗？我给您去拿。您衣服湿了，走出去会着凉的。”
“没事，现在天气热，不打紧的。”
“不行，你等我一下，我……”
他张目四望。
师兰青的心理咨询室布置得很温馨，不像医院，也不像办公场所，更像温馨的住家。
他将视线投到洗手间的位置，放开母亲的手。
“我带了衣服，在洗手间，忘记拿出来了。我去拿。”
“小渊，别……”
沈渊跑得飞快，还不等她叫住，就跑入洗手间。
洗手间的布局也很住家，三分离的设计。
进去后就是更衣室加洗手台。
一目了然，里面哪有什么衣服。
沈渊走到浴室镜前，凝视里面穿着短袖t恤的大男孩。
意识探入识海中，里面隐现一道细微的裂缝。
在他的驱动下，裂缝里潺潺流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白气。
身上的短袖t恤，外面渐渐显现出一件白色加厚衬衫。
与现在的炎热季节格格不入。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衣服哪里来的？
刚才明明没有的。
“又快了。”
沈渊喃喃自语。
自从四年前他失踪七天后，一切就都变得诡异起来。
不仅是读心。
还有陪同他一起失踪的衣服、鞋子、眼镜、钩挂式有线耳机。
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它们可以随自己心意出现或者消失，甚至变化形状。
四年前，还需要集中意识才会变化，现在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偏偏他对那七天毫无记忆，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不敢对别人说。
不然，就不是怀疑他有病，而是直接当他疯了，送精神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