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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海底捞。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来到这么吵闹的街道,也是五条悟第一次踏进比外头还要喧哗的中华火锅餐厅——二年级里虽然有一只熊猫,但那只写作熊猫读作咒骸怪物并不怎么精於中华文化。
他听着阪田银时明显喝高了在电话那头吆五喝六,勉强找到了店家的位置。甫一出电梯,他与一个鞠躬哈腰的羂索版夏油杰对上了视线。
脑花杰: “衣拉下衣马塞~~~”
五条悟: “……”
脑花杰: “……”
於是五条悟的脚步在原地楞了两秒,不由得闪退回电梯内。
——走错了,他一定是不知不觉从新宿走到了三公里以外的涩谷。
结果电梯还没下去,门刷啦一声又打开了。脑花按着电梯按钮,操着他那打开弧度堪比海盗船最高点的笑肌,用着五条悟这辈子在梦里都不可能听到的极度高昂,带着中式口音的公鸭嗓,再次重覆了一遍之前的话。
“衣拉下衣马塞~~~”
“……”
脑花明显困惑地眨了眨眼,连他脑门的拉链都显得愚蠢起来。他试探着伸了伸脑袋,又问他。
“哥是来吃海底捞的哈几位啊,里头有座儿哈!”
“……”
这他妈是语种的问题吗,你今天用阿拉伯语打招呼我五条悟也要先质疑再质疑最后还是质疑。
五条悟盯着他脑门顶儿上的拉链半晌,确认这个用记号笔画得歪歪扭扭线条不会蹦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
“我来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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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在阪田银时的对面坐下。
他本来以为这一天已经足够玄幻,直到阪田银时从一个番茄锅里给他捞出一勺油滋滋的脑花,他差点儿一个擡手把整个锅掀他脸上。
“不吃就不吃,你打我勺子干嘛。”阪田银时拿纸擦着被溅了一脸的番茄汤,还不忘招呼走廊里忙碌的服务生。
“再来十盘猪脑花,”他转头问五条悟, “你还有什么不吃的,我一块儿下单。”
五条悟在桌子底下擡腿,一脚踩在他膝盖上,给他狠狠来了一次膝跳反射。
“有没有大福。”
服务他们这桌的就是那个脑花杰,拿个ipad劈里啪啦一顿操作,一口工地日语说得跟刚刚从煤矿里钻出来一样。
“草莓,芒果和红豆的,客人要哪个啊。”
“红豆的。”
“给我来个草莓的。”阪田银时从膝跳反射中找回了魂儿。
“你吃多久了”五条悟看着面前层层叠叠的空盘,忍不住问他, “有钱买单吗”
“啊”阪田银时用签子挑着牙缝,打了一个悠长的饱嗝儿, “我说我是阪田银时,他就请我进来了啊。”
“……那也不是白请你吃饭的意思吧。”五条悟挑挑眉, “只是觉得你在cosplay,帮他们招揽生意吧。”
阪田银时转头看,四周的人偷偷摸摸地望向这里窃窃私语,他听不太清具体的话,飘到耳朵里的只剩零星的“银桑” “五条老师”几个词儿。
来回忙碌的服务员也穿着不同的cos服,某一个迪迦奥特曼像一阵风一样捧着生日快乐的灯牌从他们桌旁穿过,紧接着另一个一米九的美少女战士举着魔法棒,用一拳捶死一个大怪兽的嗓音嚎叫着: “向昨天的烦恼说拜拜~向明天的快乐说嗨嗨~”
阪田银时: “……”
“啊对的,”打工仔脑花操着工地日语跟他们交流, “今天不是万圣节,我们就弄一点主题活动,吸引一下人气。”
阪田银时: “……”
“这位客人……”服务生打单子的动作显然迟缓了很多, “你不会真的跟银桑一样没钱吧。”
阪田银时脸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影: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你口中的银桑。”
服务生楞了楞,不谙世事的大学生眼里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不,您说的是cosplay吧……”
“不,我就是阪田银时啊!”阪田银时拍案而起, “货真价实的阪田银时!你知道的那个银他妈的男主角啊!”
“呃——”五条悟想提醒他要不要小声一点。
可他刚一张口,突然意识到先前还热闹得宛如塞满了醉酒大叔的餐厅忽然安静得犹如跌入了冰窖,连他无意义的语气助词都那么清晰。
“……啊”服务生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你疯了吧,这里是三次元啊。”
“三次元是什么。”
“三次元是……”
服务生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口中讷讷说着他们听不清的话。一股奇异的气味漂浮在空中,逐渐取代食物的香气侵占鼻黏膜。
像是那种……虫卵,香木与花朵一并被烘烤着,彼此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於是草木的香气先一步涌入鼻腔,散发出吊诡的香气,然后肉卵脓虫的血腥味逐渐浮了上来,挥之不去地萦绕在身侧,让胃中有种强烈地呕吐冲动。
不对。
五条悟想这么说。
然而卵虫先他一步从服务生为了cosplay而画在脑门上的拉链里挤了出来。那些成簇的,拥挤的,肥腻的白虫足足有成年男人的手腕粗,宛如章鱼触手在人类拉开一条缝的脑门上蠕动,延伸至半空。
它们停在了离五条悟不远的,阪田银时的脑袋正上方。
在五条悟能找回自己的声音之前,将阪田银时的脑袋嗷呜咬下,一口吞入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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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等等。
五条:别的先不说,不是说好是用记号笔画的拉链吗!
五条:这就是吃多了脑花的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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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留评~!!
我们的银桑为大家表演一个掉头,致敬一下想综没综到的马猴烧酒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