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刀,想来已经早早到了衮州城,正在寻找出刀的时机。
望舒看着季晚棠的神色蓦地变得相当冰冷,下一瞬却又冰雪消融,对着她笑得温和:“把东西整理好后,我带你好生逛逛衮州城,也好叫你回去和公子炫耀一下。”“这个奴婢可不敢。”望舒也笑了笑,“还是姑娘和公子去说吧。”
其实季晚棠对衮州城的了解也不过寥寥无几,一直被关在季府里的她,只有每年的上元节被允许出府看看,还得跟在季夫人和季淑然身边,也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季夫人和季淑然又特别喜欢找个高雅的地方赏灯,表示自己不屑于和平民百姓挤在一起。
季晚棠那个时候就站在季淑然身边,看着从地面冉冉升起的万家灯火,几乎要将黑夜照亮成白昼。
她也想放一盏属于自己的灯。
后来,连这样美好的景色都不曾见过了。
那掌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门口偷听季晚棠和望舒的话,一直等到两人说完了才把热水送进来。退出去的时候又忍不住插了句嘴:“两位姑娘,恕属下多嘴一句,现在还是能不在衮州城街头出现就不出现吧。”
闻言,季晚棠净手的动作一顿,随即道:“掌柜的这是何意?难不成这衮州城内的风气已经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吗?”“不不不,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前几日知州府上出了点事情,所以对于姑娘这种外地来的女子格外严格。”掌柜的解释道,可这解释不如不解释,季晚棠越听眉头越紧。
望舒看了看掌柜的,又看了看季晚棠,及时开口将掌柜的解救:“掌柜的先出去吧,送点好菜上来。”
掌柜的如蒙大赦,连声应了下来,忙不迭退了出去。
季晚棠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道:“望舒,你不用这么紧张。”震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季晚棠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次是京都谁家的公子哥来了衮州城,说是探亲,实则是来犯了错来衮州城思过。但思过也不好好思过,看上了一个来衮州城游玩的姑娘,那人家姑娘都定亲了还被他强撸了过去。
后来姑娘不堪受辱自尽了,早就把和那人勾结上的季大人不仅没给那姑娘申冤,还抹去了那公子作恶的证据。未婚夫听说之后,悲痛欲绝,又状告无门,化悲愤为动力,考取了功名,告了御状。
在未婚夫奉旨来衮州城查案的那段日子,季大人就是这么要求全城的姑娘的,少在外行走,若有外地女子过来,便让本地人提醒一下。
别以为这是季大人良心发现,实则是怕在这个关头再惹上什么事,他能给那公子哥抹去一次,还能次次都抹去不成?
听完季晚棠的讲述,望舒已经合不拢嘴了。
“姑娘,那个公子是谁,竟然过来思过还这样大胆?”望舒问道,却把季晚棠也问倒了。
她也不知道是谁,而且那个公子在衮州城也没待几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