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活着,绝对不能耳聪目明,看得见也不能看,听得到也不能听,因为宫女就像宫里的灯笼,无处不在,却禁不起风吹雨打。”作为宫女,她觉得这话极好。
她误听也好,故意偷听也罢,不能否认的是,她知道了。
有一瞬间的沉默,柳粥道满心旖念如浸寒冰,瞬间消散,后宫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当然见的多了,如此,最不喜欢心计深,算计人的女子,尤其,杳衫还如此坦荡的为了谋出路,出卖旧主……
更是惹他厌恶了。
“杳衫姑娘,在下以为,你误会了……得姑娘厚爱,自然感激,只是,在下心中有人了……咳咳,刚才你说的,在下只当没有听见。”
说罢就转身要离开,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杳衫如坠冰窟,俏脸刷白,不死心的就要去拽住他,“你……你说什么?”
柳粥道不着痕迹的躲开,叹息道:“请自重……”
杳衫僵着手,身子抖了抖,羞恼,难堪,恨不得一头撞死……咬牙咽下想要说的话,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她捂着脸立刻就跑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锦灯脑海忽然就浮现这句诗歌。
这薄情男子多情女的故事她也从书里看了很多了,这却是第一次撞见这样的情节。
杳衫当初与她关系也不错,那带着哭腔窘迫的声音,她有些触动,该是真心喜欢了,却遭到这样的难堪对待。
这柳粥道,真是可恶。
锦灯知道柳粥道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帚灵,这两年,没少在她面前提起,所以当杳衫一说柳太医,她下意识就觉得那人必是柳粥道。
心神一放松,她微微吐了口气。
忽然一双脚出现在她视线里,她垂着头,倒吸一口气,却兀自镇定的不动,头埋得更低。
“你是谁?偷听多久了?”
声音比刚才听到的要冷得多。
他的嗓音偏明朗化,不像那人,从不开口说话,记忆里的声音是那么的沉却那么好听……
微一对比,锦灯就闪了神,这两年几乎都没怎么听他说过话了。
锦灯的沉默,柳粥道以为是故意的,原本就有些不痛快,这下更是冷了脸:“你若是不说,以为就能安然回去?”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锦灯一愣,不由腹诽,不就是个太医么?还真是嚣张,不知道帚灵还有杳衫她们喜欢他什么……
可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她是决计不会抬头的。
稍稍压低嗓音,学着平日墨子讲话的音调,她缓缓道:“柳太医何必跟一个宫女计较,我不过是路过,误听而已。”
姿态摆的低,不代表她真的是低姿态,反而,内心暗嗤:薄情男,耍弄人厉害罢了。
柳粥道讶然,这人如此从容不迫,垂着头作出一副不怕死之态,说出的话隐含讽刺之意。
从他的角度看,她的耳朵小巧,露出的脖颈肌肤白皙如瓷,贴着假山璧的身子玲珑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