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瞬间瘫软,气氛肃杀的花厅鸦雀无声,那些对祝南枝虎视眈眈的家仆们再也不敢上前,求助的看向老夫人。
侯府不会收一个眼盲的婢女。
可若是主人说她眼盲,那便是另一件事了。
她惊恐万分,原本坚定凛然的眼神瞬间涣散,浑身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极致的恐惧袭来,除了颤抖已经什么也做不了。
老夫人……对,还有老夫人!
“我,我不是,”她颤颤巍巍向老夫人的方向看去,唇瓣苍白艰难张合,“老夫人,奴婢所言……”
接下来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老夫人在沈墨莲出现的那一刻便失望地闭上眼,闻言不过摇头沉重的叹息一声,已经看到了今天的闹剧会如何收场。
“求侯爷饶命,奴婢不是有意要诬陷四夫人的,奴婢,奴婢……”原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再问,人已经瘫软心乱如麻,跪在原地不住求饶,却一口咬定自己只是看错了,并非有意诬陷。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奴婢不过是被推在人前的刀,背后之人或许就在眼前观看这一幕,无论祝南枝心中惊涛骇浪浑身冰冷,头脑又前所未有的清楚,今日此事恐怕会不了了之。
就算自己险些被浸猪笼,背后那人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婢女罢了。
自己的性命,婢女的性命,都轻飘飘如鸿毛。
“今日有人庆生,侯府不见血,带下去。”沈墨莲冷眼看着那婢女将头磕破,不过轻轻摆了摆手,云淡风轻的拂开这毫无分量的一片鸿毛。
在场众人皆沉默,几位夫人连同老夫人心情复杂,更清楚了祝南枝的分量,能让沈墨莲睁着眼将一个心明眼亮的婢女说成眼盲。
不知是谁眼盲。
只有祝南枝遍体生寒,久久无法平复,木然的跟在沈墨莲身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究竟什么分量。
他不是为了自己,不过是为了孟夫子的名誉。
最多加一个看在沈安安的份上。
这人面热心冷,比谁都能迷惑人心,祝南枝看得清楚,警告自己不可松懈,自己这几天有些飘了。
她的命仍然可以让老夫人一句话便打杀了。
“侯爷,”祝南枝掐了掐掌心,起身低声温驯道:“妾身有些累了,今日或许不方便招待姐姐们,今晚的生辰礼想与安安一起过,不劳烦侯爷与老夫人了。”
她脸色尚还白着,看一眼只觉得单薄,残留着惶恐与胆怯。
说罢又恭敬地请示老夫人,直到对方点头,这才脚步沉重地离开。
小厨房的水还冒着热气,厨娘无知无觉,见到祝南枝回来后热络的招呼:“我看小娘匆匆离开,便自作主张将您的面和好了,水还开着,您随时能下。”
祝南枝顺势看去,发现她还体贴地拉开一把长寿面,一根面从头到尾不曾断,满满铺了一案板,只等祝南枝亲自煮面即可。
“多谢,”她撑起一抹笑,由衷的感谢厨娘,“您手艺真好,我还担心自己做不来。”
“嗐,”那厨娘摆摆手,“娘子可别跟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