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朱雄英缓缓起身,一袭锦袍随风微动,神色庄严肃穆,尽显皇家风范。他抬手轻轻一挥,那动作虽不张扬,却自有一股威严散发开来,示意众人噤声。不多时,方才那沸反盈天的喧嚣之声,便如潮水般渐次平息了下去。
朱雄英整了整衣摆,继而朗声而言,声若洪钟,在这大堂之中回荡开来:“诸位莒州的父老乡亲,本太孙今日亲临此地,便是要为诸位主持这公道,断不会任由这些贪官污吏继续逍遥法外,肆意妄为!那郭裕身为莒州知州,本应恪尽职守,护佑一方黎民百姓,使其免受困苦,尽享太平。可他却全然罔顾朝廷恩泽,与那等奸佞之徒沆瀣一气,干起了贩卖官粮这等丧心病狂的勾当,才致使诸位遭受如此大难,这般恶行,实乃天理难容,国法森严,更是难恕啊!”
言罢,朱雄英目光陡然变得灼灼如焰,犹如利剑一般,径直看向那瘫倒在地、早已没了半分官威的郭裕,厉声呵斥道:“郭裕,你犯下这等滔天罪孽,已然罪无可赦,竟还妄图狡辩脱罪,真乃罪加一等之举。今日本太孙依我大明律法,判你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再抄没你全家家产,所得财物皆用以赈济莒州这些受灾的百姓,也好让你尽力偿还所犯之罪!”
郭裕闻听此言,吓得面如土色,屎尿失禁,整个人趴伏于地,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嘴唇颤抖,半晌竟是难以吐出只言片语。
朱雄英话音刚落,大堂外的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饱含着对朱雄英此番公正裁决的欣慰之意,更透着一股子激昂之情,仿佛要将此前所受的委屈与愤懑,皆借这呼声宣泄而出。
然朱雄英并未就此作罢,只见他话锋一转,原本深邃的眼眸愈发锐利起来,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徐徐扫过大堂内众人。众人被这目光触及,不少人皆是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垂下了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哼!这郭裕固然罪该万死,可本太孙今日还要揪出那隐匿于暗处的另一蠹虫,葛瑾!”朱雄英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惊愕地望向葛瑾。葛瑾本就心虚,此刻被众人这般注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形摇晃不定,好似风中残烛,几近站立不稳。
朱雄英未等葛瑾开口分辩,便紧接着说道:“葛瑾,你莫以为自己行事便能滴水不漏,还佯装寻出账本,妄图将诸般罪责皆推诿于郭裕等人身上,好让自己从中脱身。却莫要忘了,本太孙此番一路巡查,早在那聚贤客栈,便察觉你身上诸多端倪。那齐庆亦是聪慧之人,发觉昌盛抵店内多有蹊跷之处,你本想瞒天过海,却不知本太孙早已暗中遣了可信之人细细查访,原来那昌盛抵店内所存粮食亦是官粮啊!”
说到此处,朱雄英微微一顿,目光越发冷厉,沉声道:“本太孙已然洞悉一切,你与那郭裕,实乃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同在这莒州行那贩卖官粮的勾当,眼中只盯着那暴利,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你们这般作为,简直枉为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