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裕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硬着头皮又向前一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道:“太孙殿下!臣这……这一切可都不知情!臣恳请太孙殿下下令,立马把他打入大牢!”
朱雄英看着眼前这一幕,被这虚情假意的狗官气得笑了出来,当下也懒得理会他,猛地拿起惊堂木,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而后高声道:“葛州同!吾听说您可有重大线索?”
葛瑾一听,赶忙起身,快步走到大堂中间,先是恭恭敬敬地给朱雄英施了一个礼,礼数周全,而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册账本,双手捧着,呈给朱雄英,同时朗声道:“启禀太孙殿下,臣昨日从户房偶然发现了这册账本,这账本里头,详细记录了户部下调到莒州的官粮情况。”
说着,葛瑾又转身看向郭裕,那眼神就好似给了郭裕迎头一棒一般,接着道:“还有这莒州官粮的进出记录,每一道记录之上,可都是由郭知州您亲自签押用印的!”
郭裕听了这话,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好似天旋地转一般,身子都晃了几晃。忽地,他猛然转向吏目毕贵,却见那毕贵也是一脸惨然,满眼都是不知情的模样看着他,郭裕又绝望地看向葛瑾,此刻的他,已然是面如死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那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好似筛糠一般,而后“扑通”一声,拼命地朝着朱雄英磕头,每一下都撞得地面“咚咚”作响,仿佛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悔恨与恐惧,都通过这声响传达出来一般。
只听郭裕边磕头边哭诉道:“太孙殿下啊!殿下恕罪啊!臣……臣着实是被那奸佞小人蒙蔽了双眼!那李子维平日里瞧着老实本分的,臣怎知他背着臣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啊!这账本……这账本定是有人伪造,欲要陷害微臣,微臣对天发誓,绝无半分参与那贩卖官粮的心思啊!”
郭裕一边哭诉着,一边用衣袖慌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与汗水,那模样当真是狼狈至极,全无了往日为官的那副威严做派,接着又道:“殿下,微臣在莒州任职多年,向来都是兢兢业业,一心只为百姓谋福祉,虽不敢说有多大功劳,可也从未敢懈怠半分!还望殿下明察秋毫,饶过微臣这一回吧,微臣愿倾尽家财,赈济那些受灾的百姓,往后余生,定当鞍前马后,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啊!”
朱雄英端坐在那公案之后,眼神中满是鄙夷与愤怒,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冰刀一般锋利,瞬间就划破了郭裕那可怜兮兮的哀求,只听朱雄英道:“哼!郭裕,你如今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说得倒是好听!那账本之上,白纸黑字皆有你签押用印,难道这也是能随意伪造的不成?你身为一州知州,对下属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你自己心里怕是最清楚不过了吧!你口口声声说为百姓谋福祉,可如今这莒州百姓,因你等贩卖官粮,饿死街头者那是不计其数,这就是你所谓的功绩?你既说要倾尽家财赈济百姓,那敢问你这知州多年来的俸禄,又有几分是清清白白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