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知不知道这件事,言豫津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父亲是不是真的会如玉清所言那般告诉他。
他在意父亲,但他不觉得父亲也是在意他的。
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掀衣摆坐在阶梯上。
“有些事你不说,言侯是不会知道的。”
言豫津怔了怔,坐在玉清身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更不知道自己开口了会得到父亲怎样的回复。
玉清又从袖中拿出一颗糖果,递给这个心中尚有些迷茫的大孩子。
“我想很快你就会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言豫津有些不解,抬眸间瞥见飞流正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言豫津龇了龇牙,当着飞流的面接过糖果,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
飞流气呼呼的背过身。
玉清将袖中的糖果全部塞给飞流,飞流才再度开心了起来。
她忍不住吐槽,“言公子,你真的很像蔺晨。”
“我记得苏先生之前也说过,我真的和他很像吗?”
玉清斟酌了片刻,“平常只有一点像,但捉弄起飞流来,像个八分。”
“原来如此。”言豫津笑道,“希望有机会能见一见那位蔺先生。”
“会有机会的,”玉清笑了笑,转而问道,“言公子还记得林殊吗?”
“记得,我和景睿小时候常常缠着林殊哥哥,可惜……”
他止住回忆,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神医怎会知道林殊哥哥?又怎会突然提起林殊哥哥?”
玉清没有回答,接着问道,“你如何看待十二年前的赤焰军谋逆案?”
言豫津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
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言,即便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言豫津不敢说,玉清却没什么顾忌。
“十二年前,赤焰军谋反,被尽诛于梅岭。
宸妃林乐瑶是赤焰主帅林燮的妹妹,因哥哥谋反无颜面对圣上而自尽于宫中。
其子祁王,赐死于狱中。
一场谋反,叛逆者及其相关的人几乎全死了,却没有伤害到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言公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言豫津苦笑了一声。
怎么会不奇怪?
他怎能不知其中的蹊跷。
只是所有的命令,都是龙椅上那位传下的。
良久之后,言豫津只说了一句话。
“若是林殊哥哥还活着,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玉清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
“是啊,一定都会水落石出。”
言豫津垂首看向身侧的玉清,心中似有所悟。
也许……苏先生来金陵的目的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
“言公子。”
“何事?”
“希望你和萧公子能一直将二哥当做朋友。”
“会的。”
画楼内。
言阙的情绪变得激荡起来。
“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平定大梁危局,那时我以为我们的情谊不会变。
但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朋友不再,只余君臣。
明知我与乐瑶心心相许,他还是在登基的第二年夺走了乐瑶。
我忍下了,然后呢?
他狠心的害死了景禹,害死了乐瑶,害死了林大哥。
如此凉薄的皇帝,难道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