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城门口那帮正办户籍的人,就连差吏们都不觉咽了咽口水。
等人都近了,之前去过大兴庄的刑爷才认出来,是沈烈那帮人领人来了,这会儿也看到,除了羊,还挑着山鸡野兔呢。
好家伙!
这在山里的日子过得可滋润啊。
“沈兄弟!”他疾走几步迎过去。
“刑爷。”沈烈一拱手,道:“这是带出来的第一批人,还望刑爷关照几分,帮着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安置。”
“好说好说,这是有多少人?”
“七十三人。”
刑爷眼睛都亮了,一拍沈烈肩膀:“辛苦了,褚大人知道了一定高兴。”
转头就唤人引这帮山民去登记。
沈烈跟着去看了看,山民们已经在排队了,排在最前头的一个正问着话呢,真给地吗?给哪儿的地之类的。
刑爷凑过去,从那办事的差吏桌上放着的一迭图册中翻出一章抽了出来,盖在那差吏原本在用的那一张上头,道:“沈兄弟从山里领回来的,从这上边挑吧,离州城近些。”
沈烈原先是说不知道山里哪里有人了,但看看这些山民对他信任的样儿,沈烈还帮着开口让关照关照,能是不认得的?
“行。”那差吏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给出去的,给谁不是给。
排队办户籍的山民大喜,连声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又给沈烈和陈大山几人拱手。
沈烈笑笑,也与刑爷道了声谢,看到这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便与刑爷告辞:“这里便辛苦几位爷了,明天还得出发,我们就先回去了,家里也颇多事情要料理。”
“谈不得辛苦,应当的,你自去忙吧。”刑爷听着他们一行人还会去,心下就高兴,歙州好起来,他们这些当差的人日子也才好过,笑着相送。
沈烈众人一走,人群中排队的少年郎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相送:“沈师父好走,陈师父好走!”
刑爷越发确定,这就是识得的啊。
不过识得的好,再多些更好。
~
沈烈回到家的时候,沈安和沈金不锄地,摸去山里砍树去了,桑萝和沈宁则刚把那些鸡、兔和羊暂时安置下来,送了些吃和清水过去。
沈烈看着自家的地翻了得有七八亩,屋后的园宅地里已经开出了几垄,冬日里也能种的青菜下了种,这会儿都出芽了。
半个下午都忙着搭羊圈,直到天全黑了下来,简易羊圈才算搭好,沈金家的那两只也一并先养在长房这边。
“兔舍是来不及了,小安和小金明天弄点竹子搭上。”
这东西会打洞,直接围一围还真不成,地面得铺上竹板。
沈安和沈金一口应下。
兄弟几个各自回家吃晚饭,桑萝看沈烈在外奔波辛苦,在山里应该也是天天烤肉,晚上就做了饭,蒸了盘腊肉,焖了个冬笋。
不过这会儿能吃上的饭也就是豆饭了,当年带进山里的存粮早吃完了,这些年就算有山谷里能种些粮食,日子比其他山民好过些,但能收到的稻谷也有限,大多数时候还是以豆子为主粮。
“是歇一晚,明天又得往山里走?”桑萝刚坐下,沈烈已经给她把饭添好了,她接过后便问了一句。
沈烈点头:“山民们要迁出来,收拾需要时间,我寻思最多再走两趟,差不多就十一月末了,到时就得先停一停了,不然再走第四趟怕是赶不回,心里其实也是惦记的,我和文庆走不了,估计那边也会赶着去接人了。”
桑萝点头:“也不错了,这一趟带的人够咱们一家分十亩山地了吧?后边再走两趟,应该还能添些,正好州学招考前留开八九天的时间做做准备。”
沈烈听得桑萝说给州学招考做准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不过沈安和沈宁在,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夜里洗漱睡下,只夫妻两人了,温存过后他问桑萝:“你真觉得我去考州学有希望吗?”
正儿八经读书只三年,但第一年是真的忙,一年时间也只将将把《千字文》学完,后边两年日子安定下来了他时间才多些,比之要把精力花在习武上的其他人自是更强,何况有桑萝时常陪着教着。可若和王云峥、魏清和这样打小就有底子的人相比,沈烈自问是比不上的。
歙州城又有多少王云峥这样从小能接触到书的富家子弟?
桑萝偎在他心口,“有压力了?”
沈烈看她:“怕叫你失望。”
“只是去试试,不用太紧张,若是不能成,咱们踏踏实实、小富即安也不错,若是能成……”她带着沈烈在手贴在自己腹部:“或许往后的日子能更随心,也更有保障几分。”
沈烈掌下触到桑萝腹部,心中柔软,自决定出来起他们就不再小心避着了。他喉头动了动,半抬起身子去触碰桑萝嘴唇,翻身又覆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