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适当调整,这种压力就会转化为焦虑,最终形成抗拒与恐惧。
而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是
“骑士们!扬起你们的头!”
苍鹫骑士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下的战马加速中响起,伴随着铁蹄踩踏地面的震动,他吼叫到:
“翼骑兵自建军以来,从来没有低头冲锋的先例,那不只是要让我们看清眼前的敌人,更是要让我们的敌人看到我们。
地面的颤抖宣告着我们的到来,骑枪的横扫预示着他们的离去。
这是我们的传统!
抬起你们的头,看着它们,看着我们的敌人!”
这还不够。
瓦兰德知道,以这个作为战前宣言还远远不够,奈何他以前只是个冲锋统帅,战前宣言这种事都是由西柯伯爵来进行的。
而他们现在的伯爵
唉,或许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他如此想着。
但下一瞬,在他身侧左手边后方的第二联队中,一个让瓦兰德惊诧到差点从寒风座鞍上摔下去的声音紧随着他的话语在这黑夜中响起。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那是个女孩的声音!
清朗、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稚嫩。
“骑士们!
我知道伱们都沉浸于过去的失败并将其视作不战而逃的耻辱,我知道你们中的每个人都因为这种耻辱在每个苟活的夜中辗转反侧。
那是翼骑兵第一次在战场上背对敌人,那也是被你们守护的西柯领地第一次在敌人的践踏下无力反击。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失败!
那种苦涩的感觉总是让人记忆犹新。”
女孩的声音本不该响亮到可以被已经完成了阵型变幻的所有骑兵们在黑夜下听到,但来自桑妮夫人的灵能技巧让这孩子的声音在这一刻甚至压过了逐渐加速而变的嘈杂的马蹄声。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西柯老伯爵每一次统率他们踏上战场时,在骑兵加速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时的战争宣言,就像是蒸汽炉中添加的燃金触媒,让原本平平无奇的蒸汽也变的狂暴起来。
瓦兰德骑士扭头看去。
他看到了在妻子的战马“冰川”座鞍上,被她抱于怀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后者也穿着与翼骑兵们一模一样的盔甲。
当然是小号的。
她的战盔顶上点缀着黑色与白色交织的长缨,那代表着她的身份。
现任西柯伯爵。
老伯爵的小女儿,西柯麦尔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她不该来这里!
更不该参与到这场危险的冲锋之中,这可不是5000名骑士组成的无畏冲击大方阵,现在他们只有500人,其中200人都有残疾。
没有先锋,没有后卫,也没有侧翼!
他们只是在执行一场在翼骑兵操典中绝对不该出现的“错误案例”。
“听着!骑士们!我是你们的伯爵也是你们的统帅!就如杰出的骑兵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战马,西柯麦尔家族也从没有一个懦弱到不敢在战场上冲锋的伯爵。
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
但我还是来了。
这会让我在战后被瓦兰德骑士狠狠斥责,我甚至可能会因此落泪,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职责。
就如你们知道,加速冲垮眼前拦路之敌,帮助我们的盟友打赢这场仗是你们-->>
的职责一样!
骑士们!
我们的尊严与我们的光荣传统被我们的敌人击破践踏,我们的过去被那场失败斩断而留给我们的只能是背负着过去苟活的人生。
我们失败了。
我们承认这一点。
山民和蛮人的混血连死都不怕,更不怕承认自己曾是耻辱的失败者。
但正因我们失败了,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会和我们古老的先祖一样,在又一次黑灾中直面文明之敌,就如古老传说中的故事,我们将面向那恐怖的黑潮冲锋。
我们将战而胜之!
我们要把我们丢失的尊严和传统亲手捡回来,再把翼骑兵战无不胜的传说重新铸造!
就从今夜开始!
就从现在开始!”
西柯小伯爵的声音停了停,而此时骑士方阵的墙式冲锋已经完全成型。
五百名重骑兵在苍鹫骑士瓦兰德的带领下已经进入了二次加速的动能累积中,他们的披甲战马踩过大地形成的恐怖震动再无法被黑夜遮挡,就连最蠢的豺狼人也已经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大地在呻吟!
仿佛连它也无法承受冲锋而来的重骑兵与他们已抬起的武器和他们心中被点燃的屈辱转化而来的愤怒。
瓦兰德已经看到了眼前正在冲击猩红堡的豺狼人先锋大军的侧翼,距离他只剩下了不到千米。
而寒风在嘶鸣。
似乎连它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体验践踏与摧毁的乐趣,要将它曾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一样。
“双翼展开!”
苍鹫骑士能感觉到心中有团火在烧,他怒吼着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所有骑兵都在同时激活了他们盔甲上的灵能术式,那屹立于盔甲后方作为装饰品的双翼如真正的翅膀展开放平。
灵能术式被激活,自然灵能在呼啸着被转化做狂风般的推进,推着骑士和他们的战马在瞬间进入三次加速的蓄力。
让他们的速度更快,让他们在冲撞时会施加的动能更恐怖。
就如一把把已经挥起在空中的战锤,无比渴望着落在一个该死的脑壳上面。
“骑士们!”
西柯小伯爵有些破音的呐喊声也在这最后时刻响起,她以咆哮的方式喊到:
“我们将和先祖一样走入历史,书写历史并荣耀历史,旧日的传奇已经落幕,但新的传说就在眼前。
以西柯麦尔家族伯爵的身份,我命令你们!
跟上我,冲过去!
碾碎它们!”
“啊啊啊啊!”
直面眼前排山倒海而来的重骑兵方阵的豺狼人蛮兵队长已经绝望了。
它身后的崽子们早已转身就跑,因为恐惧的驱使甚至将手中武器砍向同伴来求得逃离的希望。
它们是绝对不希望被这样一支骑兵冲击到身上的。
那肯定很疼。
但它已经无处可去。
它看到了作为冲锋锐矢的瓦兰德骑士放平的骑枪,它吼叫着用最后的勇气将连枷挥起试图阻挡眼前砸过来的怪物。
它如愿以偿。
“砰”
在堪称“轻盈”的撞击中,这个勇敢而愚蠢的豺狼人腾空而起。
它在起飞的瞬间就死了。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下一刻,它的尸体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入空中,飞啊飞啊,直到一百米之后才堪堪砸入后方混乱的阵地中。
而下一-->>
瞬,穿刺而来的方阵就在地动山摇的阵势中踩过了它的尸体,如分开黄油的热餐刀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它们的阵型不断穿凿,不断撕裂。
愚蠢的豺狼人一个接一个的飞入空中,而更多的蛮族在铁蹄之下化作糜烂之泥。
骑士们沉默又喧嚣的冲杀过来。
就像是过去的古老故事,愚蠢的敌人试图阻拦翼骑兵,翼骑兵开始了冲锋,于是.战斗结束了。
唔,这又能有多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