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87. 寡夫门前是非多 梁先生,我们来生再见(倒数第二段前面加了内容)......

陈子轻去集团接梁津川。

到那儿的时候,助理已经在等着了。

陈子轻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他有问必答,毕恭毕敬的,却不刻板。

“董事长在里面,您喝水还是果汁?”助理停在办公室门口,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都不喝了。”陈子轻拿出手机,“你忙你的去吧。”

“那您有事就吩咐。”助理应声离开。

陈子轻通过验证进办公室,多功能感应门在他身后合上,他的视野里,梁津川坐在办公椅里,面朝大片落地窗。

没站着,依然有不可小觑的气压。

陈子轻以为梁津川在看首城的标志性建筑,他走近说:“这写字楼跟观景台一样。”

梁津川不见反应。

陈子轻探头:“睡着了啊?”

梁津川双眼闭一起,十指交握在身前,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玻璃上,拢住他立体深刻的眉骨和面庞。

陈子轻看他睫毛打下的扇影,一时看入了神,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直到他醒来。

“怎么不叫我。”梁津川吐息。

陈子轻按他肩膀:“叫你干嘛,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梁津川起身,他随意将办公椅一推,办公椅滑回办公桌那里,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陈子轻抱住他精窄的腰,晃了晃他。

梁津川轻笑:“发|骚了?”

不等爱人气恼,梁津川就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吻了会,抱他坐上办公桌,一手托住他背脊不让他向后仰倒,一手伸进他身前的短袖里。

他们唇齿相依,呼吸相融,缠绵缱绻又火热。

陈子轻情动之际,两只手抵上梁津川的胸膛,喘着气说:“不行不行,不能继续了。”

梁津川蹭他鼻尖:“怎么不能继续,我们又不是在别人的办公室。”

“那也不行。”陈子轻十分坚定,他指着一面墙说,“上回我不小心碰到那个墙的开关,我们在上面投屏,大屏幕上,什么都放大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办公室弄了多少先进科技。”

梁津川放在他短袖里的手没拿出来,细细地摩挲着他轻微出汗的白||腻|皮|肉:“投屏不是对外的,不就我们两个看客。”

陈子轻一言难尽,屏幕上的进出口贸易太频繁,都出现残影了。他拿出身前的手抱在怀里,蹭着桌面滑下来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们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梁津川回了三个字:“不想吃。”

陈子轻有种他在跟自己撒娇的感觉,古怪地瞅他两眼:“是新口味,好吃的。”

梁津川任由爱人牵着自己,他懒懒地垂搭着眼帘:“有多好吃?”

“好吃到舌头都要掉了。”陈子轻说。

梁津川挑眉:“那我不能吃。我吃了,没舌头了,怎么把你|舔|得流|出,”

一只手飞快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吐出后面的话。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深深凝视手的主人,笑了一下。

陈子轻手指发麻犹如被电流扫过,怎么回事,梁津川浑身的荷尔蒙比平时更浓,这是要勾引死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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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的首城出奇得热,地面能煎鸡蛋。

陈子轻开着他的路虎在路上行驶,车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弥漫着安神的熏香,他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梁津川拿手机的手。

前段时间梁云在电脑上发给他一个链接,那个贴吧是梁津川的粉丝会。

首页有梁津川露出假肢的照片,那是他去年参加残疾人运动会期间被拍下来的,还有他的五官贴,身高贴,体态贴,手贴等等。

其中还包括从他身上得到激励的帖子,有不少。

贴主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农村出身家境贫寒的大学生群体,一类是没有背景创业失败的职场人群,他们把梁津川的成功当作一块糖,苦狠了的时候就看一看他的事迹,找点希望。

那贴吧是个神奇又合理的小世界。

上个月贴吧里混进来一个大师,时不时算他们的婚姻情况,几时离婚,把粉丝们耍得一愣一愣的。

“工作狂给自己放一天假,多新鲜啊。” 陈子轻停车等红灯,扭过头看梁津川,眨眨眼,“是要跟我约会吗?”

梁津川没开口。

“不是啊?”陈子轻有点惊讶,这很不符合梁津川的作风,“那是……回家就只是回家?”

梁津川依旧是那个姿态。

这时红灯亮了,陈子轻启动车子:“王哥请假啦?”

梁津川终于出声:“他是司机,你是我老婆,两回事。”

“你说的也没错,可是……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说你想我接你回家。”陈子轻开玩笑,“就像是在学校里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陈子轻嘀嘀咕咕:“谁欺负你啦?”

梁津川若有似无地短促一笑,命运。

“收租顺利?”他的视线始终在手机上面,不知在看什么,过一会才点一下屏幕翻一页。

陈子轻的注意力被转移:“顺利,都是老租户,好说话处得来。”

锦州那边也有房源在出租,他收租收出了经验,越发顺心应手。现在交易买卖还给现金,每个月都要他上门,等到了可以转账的时期,他就不用跑了,闲下来不知道干点啥,找个班上上?

陈子轻的思路出走了一圈回到副驾,发觉梁津川在沉睡。

“怎么又睡了,这么累啊。”陈子轻喃喃。

梁津川研究生没毕业就进了职场,他走的路后人无法复制,步子迈得太大,太急,太快,从被群攻打压踢出局到,历经千帆也才三十一岁。

三十一岁正值一个男人的黄金年纪,既沉淀内敛了下来,又没失去厮杀的血性,可以放开手脚在事业中描绘浓墨重彩。但梁津川有着难言的疲惫。

陈子轻的脑中想出“退休” “转行” 这两条路,梁津川哪个都不可能走上去的。

还是要劳逸结合才行。陈子轻一路杂念纷飞的把车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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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当年住的那个四合院,那时他们没有挂卖,现今价值暴涨了多倍。

陈子轻把车停在后院,他和梁津川手拉手的穿过一道道拱门,一条条长廊,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不冷清。

梁云来的时候少,也就周末住个一晚,在会客厅那边的客房休息,跟他们的主厅卧房有一定的距离。

家很大,鱼塘也大,鱼游一圈累够呛。

从后院到三进院的主厅,陈子轻汗都走出来了,他把车钥匙放在小熊肚子里:“津川,你去房里躺着吧。”

“不睡了。”梁津川说,“我去书房写毛笔字。”

陈子轻一怔:“你平时不都在网上写吗?”

“想写。”梁津川解着黑色衬衫的袖扣,“你进来给我磨墨。”

“噢,好呀。”

陈子轻磨墨的时候,梁津川支着头,沉默地看着他,视线在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之间游走。

当陈子轻把,梁津川已然收回视线,拿起了毛笔。

用的是左手。

陈子轻再次生出了诧异的感觉。当年在敬老院,陈子轻无意间得知梁津川小时是左撇子,两只手都能用,他就让梁津川以后都用左手,梁津川没顺他的意,只有把他惹生气了,才会为了哄他高兴的满足他。

这会儿梁津川怎么主动用左手了啊。

陈子轻很快就被宣纸上的瘦金体吸引走了心思。

梁津川写了一首诗歌。

陈子轻没听过,不清楚是不是梁津川自创的,他揣摩诗歌里讲的是人生和遗憾,每个选择背后都对应着一个遗憾,怎么选都会遗憾。

——人生没有圆满这个选项。

应该不是梁津川自创的吧,无缘无故的写这种诗歌做什么。那就是他最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时兴起的写在了纸上。

陈子轻趴在书桌边望着这首诗歌,逐字逐句地朗读了出来。

连接着他尾音的是,梁津川突兀的问声:“你叫什么?”

陈子轻说:“李南星啊。”

梁津川再问:“你叫什么?”

陈子轻脑子里有根弦颤了一下:“……你老婆。”

梁津川微笑:“老婆,你叫什么?”

陈子轻脑子里的那根弦又开始颤动,越颤越厉害,梁津川怎么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一口气问三次,是他猜测的那个意思吗?是不是?他对上梁津川充斥着引导与鼓励的目光。

是。

于是他口干舌燥地回答,声音有点哑:“轻轻。”

“我叫轻轻。”

心跳得很快,真的太快了。

梁津川看似颇为平静:“哪两个字?河水清清的清?”陈子轻咽口水:“很轻的轻。”

梁津川笑出声:“那你应该叫重重,很重的重。”

陈子轻跟不上他的思维:“你说体重啊。”

梁津川唇角挂着宠溺的弧度:“说的是分量。”

陈子轻脸一红。

眨个眼的功夫,那首诗歌的下面就多了两个字——轻轻。

陈子轻回不过来神,他把自己的小名告诉梁津川了……梁津川怀疑他的身份……这还用说吗,多少年了……

对啊,多少年了,梁津川早不问,晚不问,为什么是今天问呢?

装聋作哑了这么多年的人,为什么忽然在这一刻戳破窗户纸,坦诚相见呢?

“轻轻。”

陈子轻的思绪被一声低唤打散,他垂头,梁津川搁笔,再次唤他:“轻轻。”

梁津川侧身而坐,长腿屈着朝向他:“坐上来。”

陈子轻照做。

梁津川把他圈在怀里,面颊蹭着他的发丝和耳朵,喉咙里发出深长的叹息:“我的老婆轻轻。”

陈子轻吃不消:“津川,你好黏人啊。”

梁津川低笑几声:“轻轻爱我。”

陈子轻怔了怔:“是啊,轻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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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梁津川叫他老婆“轻轻”,一天叫很多遍。

梁津川还吹口琴,天天吹。

陈子轻听他吹了会口琴,托着腮说:“你这段时间都没应酬,一下班就回来了。”

梁津川修长的手转了转口琴:“回来陪你不好?”

“好啊。”陈子轻谨慎地打听,“你事业上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梁津川莞尔:“事业很红火。”

陈子轻将信将疑。

“大侦探,别偷偷摸摸的分析了,你男人的事业如日中天。”梁津川屈指轻弹他依然光滑紧致跟年龄不相符的脸颊,“明晚有个采访,你和我一起去。”

陈子轻惊讶地说:“我也要上电视吗?”

梁津川:“嗯。”

“我会紧张的。”陈子轻吃一块苹果,也喂他一块,“你不知道,我从来没上过电视。”

梁津川吃掉口中的苹果:“那不是很好吗,我带给你的第一次。”

陈子轻斜他一眼:“你带给我的第一次可多了,不差这个。”

“我不嫌多。”梁津川继续吹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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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很顺利。

要问的问题跟答案都在纸上,问题是电视台出的,经过了梁津川团队的筛选,而答案是陈子轻写的,也提前给团队过关,确定没有什么引起负面舆论的地方。

这场采访登报了。陈子轻看完手拿剪刀,沿着板块一点点剪下来,拍拍,抚平整,放进一个文件收藏夹里。

收藏夹装着所有跟梁津川有关的报纸,第一份报纸的日期是2005年寒冬。

最新一份报纸是他刚才放进去的那份,2011年夏天。

一晃又是六年过去了。

陈子轻数了数收藏夹后面的章页,看够不够用,不够就再买一个备着。

等纸媒时代过去了,这些都是珍贵的回忆。

陈子轻想,说不定他能在这个世界待到牙齿掉光头发花白呢,到那时他就戴老花镜,捧着报纸读给梁津川听。

还有梁津川读书时期的奖学金,只有大一上学期的入学金让陈子轻用了,后面的他都留下来,存在了一个折子上面。

老了也可以拿出来留念,或者以梁津川的名义,把那些奖学金捐给哪个孩子。

他感觉他能在这个世界正常老去,死去。

他希望他能看着梁津川寿终正寝。

如果不能……

那就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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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陈子轻去接梁津川下班,听他说:“轻轻,我风头太盛,有势力要搞我。

陈子轻大惊失色:“谁啊?现在还有谁能搞倒你?”

梁津川松扯领带:“很多。”

陈子轻狐疑道:“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梁津川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我怎么会骗你,我没家世。”

陈子轻说:“可你已经有权有势了。”

梁津川没言语,只是沉声叹息。

陈子轻心疼地说:“那你低调点,树大招风,你不做最大的那棵树就好了。”

梁津川吻他的指尖:“嗯,我打算急流勇退。”

“我把集团卖了,去一个大公司当CEO,借用对方的势力给我们做保障,条件是带公司上市。”

“我觉得可以。”陈子轻认真地思考着说。

梁津川唇角疑似上扬一分。

陈子轻捕捉到了,他满脸无语:“你还说不骗我!”

“我错了,老公错了。”梁津川哄他说,“不那么拼了是真的,我会做甩手掌柜。”

梁津川透露,他即将聘用一支优秀的团队管理集团,在那之后,他就在幕后操控,只在重大事情上做决策,其他事不过问。

陈子轻心里头不知划过什么:“那你整天就陪我吗?”

梁津川面色不悦,嗓音冷冷的,发着神经:“怎么,每天看我的时间多了,嫌碍眼?”

陈子轻把手抽回来:“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

梁津川重新握回他的手,接着一寸寸的亲|吻。

陈子轻的手被亲得都是梁津川的味道:“我们钓鱼吧,钓鱼能修身养性。”

梁津川皱眉:“不想钓鱼,我想去旅行。”

陈子轻说:“我们不是每年都旅行吗,国内外基本都去过了。”

梁津川漫不经心:“那就再去一遍。”

“好吧好吧,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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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年夏天,陈子轻跟梁津川开始他们的环球旅行,他们满世界的走走停停,最后一站不是在国外,是国内的一个城市,看山也看水。

那城市的七月份气温比较怡人,晚上很好睡。

陈子轻却在半夜醒了,他无意识地摸着旁边,没摸到男人的身体。

“津川?”

陈子轻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人呢,出去看夜景了吗,怎么不叫上我。”

“看夜景还要出去啊,酒店就在水边,在阳台就能看。”

“我去找找。”

陈子轻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忘了穿拖鞋,光着脚出了房间。

客厅有猩红火光明明灭灭。

梁津川在吸烟。

陈子轻闻着烟味,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坐在客厅里吸什么烟呀。”

梁津川深吸一口烟,对着昏暗的虚空吐出来。

太疼了。

不吸根烟压一压,扛不过去。

梁津川把烟屁|股掐了,丢进垃圾篓里,他往后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靠个沙发竟然能把身子陷进里面,像要被吸进去。

陈子轻抹了把脸:“我去倒水,你喝吗,我多倒点。”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他没有回头,自顾自地找水壶,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水杯。

一只手拿着水杯递到他眼皮底下,他伸手去接。

到这时,他们都没开灯。

水壶里的温开水被倒进水杯里,水声不大不小。

就在那背景音里,梁津川开了口:“轻轻,书上说,这个世上有三样东西是瞒不住的。”

水漫出来了。

陈子轻把水壶放一边,他拿到纸巾盒,抽张纸擦桌上的水迹。

“贫穷,喜欢,以及,”

陈子轻攥住纸巾,浸透纸张的水从他手缝里流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

梁津川掰开他手指,拿掉那团遭罪的湿纸巾,带着他的手,摸在自己明显清瘦了的面颊上面。

疾病。

以及……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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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回去,梁津川把病理报告和他目前服用的所有药物都拿了出来。

陈子轻从来不知道,他这么能藏。

病理报告上显示是淋巴瘤,侵袭性的,没长在常规淋巴瘤的生长部位,在颅内。

陈子轻一动不动,每晚躺在他身边的人是瘦了,还是胖了,气色好不好,他能不知道吗,即便是哪儿长了个痘,他都一清二楚。

他其实有猜想的,只是他逃避了。

现在他后悔了,他不该逃避的,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逼问梁津川。

淋巴瘤是癌吗,不是吧,就是恶性肿瘤。

不对,是癌,淋巴癌。

陈子轻脑子混乱地想着,这要化疗啊。

“怎么就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呢。”陈子轻把报告塞进怀里,空出双手捂住脸,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哭什么。”

头顶响起声音。

陈子轻的眼泪掉得更多:“你叫我接你回家那次就已经……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在想要怎么说。”梁津川摸上爱人的发顶,“还没想好就说了,因为瞒不住了,抱歉。”

陈子轻呢喃:“瞒不住了?你怎么可能瞒得住,你身上会痒,尤其是腹部,你还会咳嗽,发低烧,睡着了出虚汗,你也会喘不好气,没有劲,精气神不好,吃不下,你体重下降……你说你怎么瞒……”

放在他头上的手克制着发抖。

陈子轻刷地抬头,攥住梁津川的手仰望他:“你是不是哪里疼了啊?”

梁津川的面部隐忍着有点扭曲:“头疼,骨头疼,全身都疼。”

“是会疼的,会很疼。”陈子轻嘴上咸咸的,都是他的泪水,“可以打那种针对吧,叫c……”

car-t。

打不了,在现实世界的2011年还没上市。

这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

陈子轻眼前发黑,他艰难地站起来:“你要做穿刺吧,可有的时候刺激了会疯长,怎么办,穿刺做不做……肯定是要好好治疗的,我们没有经济上的压力,你放松心态,我也放松,我陪你化疗,结合靶向治疗,吃中医,提高免疫力杀菌消炎的草药……”

梁津川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哭,听他的语无伦次。

“你不会不想住院化疗吧?”陈子轻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沙哑的声音变大,带着些许严厉,“梁津川!”

“这么凶。”梁津川无奈,“你让我去,我就去。”

陈子轻把手放在他唇上,使劲揉了揉,将他苍白的唇揉出点血色:“那你明天就住院。”

梁津川做出轻松的神态:“好。”

陈子轻摸他的脸,摸他的心口:“你这一辈子太苦了。”

梁津川笑了笑:“我不苦。”

“你还不苦,”陈子轻一件件地数着他的苦难,“你看你,很小的时候救人没了两条小腿,十六岁的时候亲人全没了,还要被嫂子打骂羞辱,不给吃的不给喝的,住在又脏又臭的小屋子里,连个人样都没有……现在呢,你才过三十岁就得了……”

梁津川擦他掉个不停的眼泪:“你不是来了吗。”

陈子轻张了张嘴。

梁津川眼眶发红:“好了,老婆,别掉珍珠了,你来了,我就不苦了。”

陈子轻湿淋淋的脸上一闪而过混着迷茫的伤痛,那你错了,正因为我来了,你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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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津川开始做入院准备。

陈子轻在旁边看梁津川抽血,垂着头问444:“我能买药给他吃吗?”

系统:“不能。”

陈子轻:“为什么不能?”

系统:“为什么能?你当你的积分是万能的?”

陈子轻:“积分不是万能的,那我这么努力的意义在哪呢。”系统:“你不是为了拿到一具健康的身体吗?”

陈子轻:“对啊, 都能让我一个植物人恢复健康, 这还不算万能?”

系统:“……”

“你别给我绕。”

陈子轻从没有过的强势:“是你站不住脚了,444。”

系统:“反正就是没有能治他血液系统疾病的药,还有那个你惦记的c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