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抹了把脸,上面有刚才受惊吓掉出的窝囊泪花子:“别人问我是谁把脏东西去掉的,我怎么说?”
他自问自答:“我就说是□□去的?”
陈子轻没意见:“嗯嗯,就说是□□好啦。”
梁铮环顾不再让他发怵的房子,视线回到真的会驱鬼的人身上:“南星,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你要看懂我干什么,这又不能当饭吃,行了,就这样了,我走了。”陈子轻想起个事,“对了,我驱鬼的报酬你还没给我。”
梁铮:“……”
“多少?”他掏出皮质的钱包。
陈子轻说:“五十。”
“五十?”梁铮挑高了凌厉显凶相的眉毛,“你乱喊的吧?”
陈子轻瞥他:“不管是不是我乱喊的,你都得出这个钱,我可是给你把事儿办成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梁铮哪会不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多想。
“五十,拿去吧。”梁铮给出两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
陈子轻把五十块钱收起来:“蒋桥买房了吗?”
梁铮心不在焉:“谁管他。”
陈子轻说:“你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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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嫂子的话言听计从,像领了玉皇大帝的圣旨。
让他一个被周彬的鬼魂害惨了的人买凶宅,他就买。
让他查早就不来往了的蒋桥,他就查,又是买酒又是买烟,又是给人当孙子的搜集信息张罗人脉,接触到蒋桥的圈子外围。
“挺古怪的,那小子在首城的好几个区买了十几套房,”梁铮带着几份卤菜去首大教室公寓101,“还有破破烂烂的大杂院,当邮票,搞他妈收集。”
陈子轻喝小酒:“他又不是傻子,他买那么多房子说明什么?”
梁铮顺势往下问:“什么?”
陈子轻夹猪耳朵吃:“说明是发财之道啊。”
梁铮眉头拧出“川”字:“买房发什么财,钱都套死进去了,好买不好卖。”
话音一落,他就发现坐在他对面的人看过来,欲言又止。
“靠!”
梁铮不满:“你什么眼神,看我更看孬子一样。”
“说什么呢,你不孬,你只是脑子不好使。”陈子轻无视梁铮喷火的眼神,“你想错了,
房子好买更好卖。”
陈子轻叹口气:“我要是有足够多的钱,我就买房,全款买。”不能有房贷,那会让他有压力,梁津川还没上完大学呢。
梁铮把酒杯丢桌上:“不早说,你要是早跟我说你想买房,那我就不买凶宅了,给你买。我的存款加上借的那些,你再那点儿,肯定能让你买一个市区外的房子。”
陈子轻啃了个鸡翅膀,吐出小骨头,他另起话头:“你不是说有人会买凶宅套贷款吗,你搞搞看。”
梁铮在嫂子面前不怕丑,没脸就没脸,他直说:“老子不懂。”
陈子轻托腮,望向阳台玻璃上金灿灿的阳光:“我其实也不是很懂,你找个懂的人咨询咨询。”
……
梁铮又领了圣旨,没多久,他说他找人问了房子抵贷的事,了解得差不多了。
完了就问陈子轻要不要买房,要就给他做抵押。
陈子轻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接受梁铮的好意。他让梁铮抵了自己用在刀尖上。
另外就是,多留意蒋桥在哪买,跟着买,或者在他的周边买绝对不会错。
蒋桥是从这个世界的未来重生回来的,他掌握的才是正确的经济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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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那会儿,梁云来首城上大学,二婶没有陪着。
陈子轻拉着梁津川去车站接梁云,她一个人带了很多行李,前胸后背各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拖着塞满四季衣服的蛇皮袋,右手拎着桶,里面装的是衣架水瓶盆之类。
梁云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嫂子来接她不是她的意思,是她那个妈要的。
她妈没有问她想不想,自己定的主意,没有变动的可能。
至于二堂哥, 他是跟着嫂子来的。
梁云插不上手, 腿好像有点受伤的二堂哥也插不上手,他们全程看嫂子忙活。
嫂子给她把东西往车后备箱里放,没地方了就塞到后座。
陈子轻忙得满头大汗,他叫梁云先上车,再把一个大包放在她腿上,让她抱着。
“嫂子,我剩下一个包呢?”梁云热红的脸从大包旁边挤出来。
“剩下一个包我放前头。”陈子轻让她坐好,他关上后座的车门去前头,拎着包塞在梁津川的怀里。
陈子轻趁梁云检查兜里证件车票的功夫,在梁津川的额头亲一下:“好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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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离车站,朝着首城师范大学的方向驶去。
陈子轻目视前方,他的面包车借给梁铮了,自己开的是对方买的大众捷达。
出入平安的小牌子轻轻地晃动着。
陈子轻跟梁云聊了一会,感慨地说:“你妈这辈子都没坐过火车,来过大城市,她肯定是想来的。”
梁云看着车窗外:“她不想给我丢脸。”
陈子轻透过后视镜瞧她一眼。
梁云扎着马尾,用的是普通的黑色皮筋,刘海被一对黑色夹子别在两边,她穿得多,一身灰色带黄条的运动服,这是她妈给她买的新衣服。
“我妈觉得自己比其他学生的妈妈要老,要丑,跟着我进学校报道会让我被人笑话。”梁云说,“我无所谓,只要她那个嘴能少说点就行。”
但不可能。
让她妈少说点,就跟要死了似的。
所以不来就不来吧,省得还要在报道的时候吵起来。
梁云嘴上说的是另一套言论:“我没有对她失望,我还是抱着期待的,希望她到老了,能改一改。”
陈子轻心道,那怕是改不了,一辈子的为人处事风格,根深蒂固了。他停车等红灯:“等到了学校,我陪你去报道吧,流程蛮多的呢。”
“不用,我自己可以。”梁云拒绝了。
陈子轻不勉强:“那你这么多东西,总要我们帮你忙去宿舍吧。”
“有学长。”梁云理了理耳边碎发,她往后视镜看,示意嫂子看副驾。
陈子轻会意道:“你说你的,津川没睡,能听着。”
梁云斟酌着:“可以先去首大吗,我想参观一下全国最好的大学。”
陈子轻见梁津川没动静,他就把手伸过去,放在梁津川的腿上,指甲挠两下。
梁津川握住作乱的手:“找个别的时间吧。”
梁云茫然:“你们有事?”
陈子轻比梁云更茫然,今儿是礼拜天,哪有事啊,可梁津川表现的是“有事”的样子,他也不好拆台。
“那好吧。”梁云不破坏他们约会,“我下回再去首大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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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师范大学的南门口,陈子轻帮着把东西搬下车,几个学长热情地上前分担掉,梁云和他们一道进学校。
没打招呼。
陈子轻并未感到一丝不快,他就要上车,却听后头传来喊声。
“嫂子,回见——哥,会见——”
陈子轻马上回头。
梁云竟然停在学校里面的宽马路上,站在被爹妈陪着报道的新生中间,对着他这边挥手,他踮着脚挥了挥:“等你办了手机就给我们发信息!”
“别煽情了。”副驾的车门打开,梁津川不耐烦,“我都困了。”
“那是你的堂妹。”陈子轻探身进去,“对你们来说,我是个外人。”
梁津川不置可否。
陈子轻就问梁津川接下来去哪。
“回学校睡觉。”梁津川说。
陈子轻:“……就这事啊?那你干嘛不让我先带梁云参观你的学校?”
“就这事?”梁津川嗓音危险。
“是我说的不对,睡觉是大事。”陈子轻去驾驶座那边上车,他拉上安全带,嘴里嘀嘀咕咕,“雨伞没了,买了再回去睡觉。”
梁津川对他的新奇形容词见怪不怪:“嗯。”
“差点忘了。”陈子轻没立即发车,他在小灵通上戳戳按按的打到村长家里,让村长喊二婶接电话。
“二婶,小云到了,嗯,见过了,已经报道去了,没事,都挺好,没哭,她坚强着呢。”陈子轻把梁云的动向说给二婶听。
二婶的嗓门很大:“我就怕她身上的钱让人给扒了去!”
陈子轻说:“没有被扒走,她平平安安的到了首城,你放心吧。”
那头传来擤鼻涕的声响。
再是二婶的说话声,比刚才多了几分浓重的鼻音:“南星,下庙村虽然跟首城都在地球上,但是两个地方差大了,你二婶我就算站在村子后面最高的山上也看不着,小云就指着你了。”
陈子轻望着一茬茬从车上下来的新生们:“婶婶,你多相信她一点,她很厉害的。”
二婶哼道:“算了吧,怎么说都是个小姑娘。”
陈子轻一头雾水:“小姑娘怎么了啊。”
“怎么了?”二婶没好气,“容易让男孩子骗了去!吃大亏!”
陈子轻恍然大悟:“你说谈对象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到了适合谈的年纪,她肯定会谈的,婶婶你先别激动,我觉得你闺女不是那种会为了对象要死要活吃不下饭的人。”
二婶琢磨琢磨:“也是,她连她妈都不亲,是个小没良心的,没人比她自己更重要。”
“踏实了,这我就踏实了。”
不等陈子轻说什么,二婶就说:“你忙你的去,你跟你小叔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回来,我们两个过。”
然后就挂了。
陈子轻把小灵通揣兜里,他偷瞄梁津川。
小灵通接打电话声音都大,二婶最后那句,梁津川肯定听得一字不落。
“津川……”陈子轻望着梁津川的侧颜,滚到嘴边的话扭了下,跑不见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 在梁津川优越的鼻梁上玩滑滑梯。
梁津川没阻止。
直到鼻梁上的那根手指从上到下划了十来次,他才不快不慢地开口:“嫂子玩得高兴吗?”
陈子轻回神,他老实地点点头。
“高兴了就开车。”梁津川将他的手指抓到唇边,牙齿磨上去,“回去让我也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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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的时候,陈子轻从门面那边看了建工进度回去,一个中年人找上门,他认出对方是梁津川的某个教授。
说的是交换生的事。
陈子轻当晚就和梁津川开小会:“有个公费的项目很难得,你为什么不申请?”
梁津川面色一沉:“教授找你了?”
陈子轻拿出家长的姿态:“对呀,怎么啦,我是你嫂子,是你的家属,他找我有什么问题吗?”
梁津川缓慢地吐息:“我没说不行。”
“哼。”陈子轻用这个字给自己打气,“那项目对你未来在行业内的人脉资源和机遇都会有帮助,你尽快申请,你的教授说只要你申请了就能成,他很希望你去。”
梁津川垂下眼眸:“要一年。”
陈子轻吃葡萄不吐皮:“才一年,也就四个季节,十二个月,很快的。”
梁津川抬手撑在额前,手掌阴影拢住年轻精致的眉眼:“成年人不能申请陪读。”
陈子轻知道他有查资料,并不是随便就放弃这个机会。
想到这,陈子轻欣慰了不少。
梁津川平静地摊开从未褪色的阴鸷脆弱一面:“我不能一个人去,我离了你会活不成。”
陈子轻的语气缓下来,柔柔地说:“不让你一个人去,我可以走旅游签,流程方面我问问王老板。”
梁津川阴影下的眉头拢了拢:“真要去?”
“去啊!”陈子轻坚定无比。
梁津川考虑现实问题:“生活费开销大。”
“不会有多大的。”陈子轻没见过这个年代的国外,挺好奇的,“我们大三去,到时候我那门面已经出租了,租金够我们在国外吃喝,而且我们有其他积蓄,我能找兼职,你说不定也能找到跟专业有关又有钱拿的事做。”
梁津川掌心泛起潮热:“你这么为我,将来我没办法达成你的目标,你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子轻拿下他撑在额前的手臂,凑到他眼皮底下看他哭没哭。
梁津川阖眼。
陈子轻说:“男孩子闭眼睛代表想被亲。”
然后他就亲上男孩子红起来的眼皮,更红的眼尾:“那你就争气点好不好。”
梁津川很想说好,但他这个年纪,一个“好”字显得苍白单薄,甚至天真不实际。
陈子轻去到他的角度,为他着想:“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你现在主要是读书。”
“不怕我有钱了以后,负你?”梁津川薄唇扯动,“戏文电影书里都有,千篇一律的故事, 穷小子飞黄腾达一脚踹开糟糠妻。瘸子腿好了, 第一时间扔掉陪自己走过无数场风花雪月的拐杖。”
陈子轻怔怔的。
梁津川拉过他的手,将酸涩的眼泪流在他手心里。
你不是糟糠妻,你也不是拐杖。
你是我所有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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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开学季,陈子轻跟梁津川踏上飞机。
梁津川第一次坐火车,他陪着,第一次坐飞机,他也陪着。
不管是去大城市还是去国外,不管是开启人生的哪一个起点,他都在,都有参与。
飞机起飞。
陈子轻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看了眼握着他的人。
你就要开启新旅程了,希望你接下来一切顺利。
我也要在你交换生期间有新的社交圈,希望我接下来也能一切顺利。
希望我们回国的时候,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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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首城,一处四合院里,偌大的客厅打开着一台彩屏电视。
上面是财经频道,正在重播一场采访。
被采访人是现今互联网行业的一支新秀,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势不可挡之势,他有一张能让人记忆深刻的轮廓,比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们更有星光。
而他穿着一身没有牌子的旧款西装,接受这场他事业攀上新高的采访。这是他进入商业帝国的第一次被采访,意义是他这身西装赋予的。
一开始采访的气氛不怎么好,是主持人对他佩戴的领带,袖扣和西装都进行点评称赞了一番,有理有据经得起考究,流程才渐渐走上正轨。
“梁先生,您抓住时代命脉的秘诀是什么?”
“听话。”
“听谁的话?”
主持人问完就意识到不妥,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他犯了职业上的低级错误,正要找补之际,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企业家淡笑。
“我可以说,但我没报备,没得到批准,抱歉,等下次吧。”
……
陈子轻听着电视台的采访记账,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养成的好习惯。
此时是2005年的寒冬。
就说时间过得很快吧,一转眼,他都登入进来九年了。
陈子轻按计算器输入数字,当初梁津川不想读研,他急着工作,陈子轻不同意,坚持让他读研,必须读,不读不行。
于是梁津川读研。
研二赶上最大的互联网公司招聘,陈子轻叫他投简历,他面试成功。
梁津川在那家互联网公司学到了很多东西,他不顾上级挽留,决然地离职。
因为不能再等了,陈子轻有种直觉,再等下去,互联网重要转折的时期就要过去,一旦这个时期没加入进去,后来的辉煌暴利时期就吃能喝汤不能吃肉。
陈子轻还没和梁津川说,他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创业方案。
梁津川靠的是敏锐的判断力和果断,以及爱人义无反顾的支持。
他加入创业大军,也做互联网。
启动资金主要是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靠优秀的企划书拉到的投资,一部分是他从买的股票疯涨的盈利里抽出来的大几成。
那个时候陈子轻买了第二个门面,他问梁津川,要不要他把两个门面都转手。
梁津川说不用。
陈子轻就没自作主张的卖掉门面,他等着租金节节高升,那是他跟梁津川的退路。
万一哪天梁津川创业失败了呢。
陈子轻是那么想的。
然而梁津川一路高歌,他的团队核心成员,都是交换生期间结识的好友。
曾经那个村里人以为不会有朋友不能进入社会的少年,他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有始终陪着他的爱人。
陈子轻拿过杯子喝两口水,继续记账。
这个时候的车不限购,私家车多,陈子轻买了好几辆便宜的放在车库。房也不限购,他也买了几个不被人看好离热卖地段差很远的房产,他还买黄金,能多买就多买。
毕竟梁津川的事业还在上升期,跟巨鳄大佬们没法比,他刚在商业的深海起航,一个不慎就会迎来惊涛骇浪被拍击得翻船沉海。
陈子轻得为他留经济上的保障。
现在梁津川的假肢换了。原先的那个被他放在储藏室,隔三岔五的擦拭几遍,不知道多宝贝。
还有那红肚|兜,在保险柜里。
陈子轻翻一页记录花销,电视里是梁津川冷淡悦耳的声线,他清楚地记得梁津川第一次登上财经报的画面,当时他激动万分,说要庆祝一番。
然后梁津川就拉着他做了一天。
第一次上财经报以后,很快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成为常客,成为头条……
陈子轻彻底意识到,梁津川成了社会杰出青年,做了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第四个标注任务是住楼房,开汽车,嫁有钱人。
前两个他做到了,最后一个就……
没标明非要多少个亿,不知道梁津川如今被报道出来的身价够不够,有没有夸大的成分。
陈子轻分心听采访,几个月前王建华的公司倒闭了,他的人生大起大落,看淡了利益,给梁津川开车当起了司机。
写错了数字,陈子轻划掉,扭头看电视。
那里头的年轻男人帅得要命,骨子里的戾气乖张都内敛了不少,只是距离感更甚从前。
从学生时代到职场,都是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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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了,陈子轻也记好账了,他那个世界,过几年就是金融危机,不清楚这个世界会不会有。
不好说啊。
虽然至今没发过全国性的灾难级别特大洪水,没有香港澳门这两个地方。
但有茅台。
所以他不敢保证,他得提醒梁津川做个准备, 别真的出现了的时候被杀个措手不及。
陈子轻有请私家侦探跟着蒋桥, 一旦他的事业轨迹有大变动,那就是个前兆。
一阵酥痒突如其来,长着牙齿一般啃上陈子轻的尾椎,一路往上啃,他抖了抖,手上的笔握不住地掉在了账本上面。
早前陈子轻空闲了,经济条件也有了,他就想着看医生治疗这副身体的重||欲症状。
转而一想,梁津川比他更重||欲,每天都要做,每天都要做。
他治什么啊,他健康得不得了。重不重的,那都是比较出来的。
可是,这两年他出现了新的病症。
尤其是这段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做多了,他身体的阈值高了,普通的姿势跟场地都不行了,非要追求新鲜刺激。
陈子轻迟钝至今,终于明白,原主在卫生所睡够了,叫宁向致来家里找刺激,甚至在小叔子面前乱来的那股子劲是怎么回事。
难受啊。
陈子轻在桌上趴了一会,他神智有点不清的满屋子找小珍宝。
这些年都没用过,怎么看了能找得到。
梁津川肯定不会偷偷扔掉,就是不知道他放哪了。
陈子轻忍不住地给他打电话,张嘴就是一串|呻|||吟,然后就说要小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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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原本要结束采访去公司,车半路转道,他冷着张脸回来,后座的车门被他甩上去,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声响。
王建华没慌,这对叔嫂打断了筋连着骨头,压根儿就掰扯不开,顶多拌个嘴,但他还是走流程地劝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
梁津川高大的身形微顿,他偏头。
王建华老气横秋:“我是说,你别对自己动手。”
梁津川面无表情地推门进去。
家里没养宠物,只养了花,花不会说话,梁津川所过之处皆是静谧。
主卧的门是开着的,床上的黑色被子鼓了个包。
梁津川关门,睡嫂子。
期间连西装都没脱,只抽下领带,解开皮带跟腕表。
……
天色暗下来,梁津川把水做的人翻了个边,他欺身亲上去。
陈子轻攀着他肌肉紧绷汗湿一片的胳膊,钻到他怀里,一边和他亲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要玩角色扮演。
梁津川满腔郁结不散的妒火瞬间一滞,心头的情绪难以言明。
陈子轻掀起湿漉漉的眼睫:“玩不玩嘛。”
梁津川捋了捋微乱的额发:“玩。”
陈子轻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吃起来:“那我们去坐公交,你站我背后,骚|扰我?”
梁津川的指尖勾他舌|头,好整以暇道:“我是什么角色?”
陈子轻含糊地说:“尾随白领的痴汉跟踪狂?”
梁津川揉眉心,很为难的样子:“我被正义人士抓到上新闻,你要怎么在媒体面前给我澄清?”
陈子轻口齿不清,发出的鼻音湿湿的:“就说那是我们两口子之间的小情趣。”
梁津川面露诧异:“我们不是叔嫂吗,什么时候是两口子了?”
陈子轻:“……”
他吐出梁津川的手指,想要爬开点,再接这个话题。
哪知他还没爬走,就被摁在床上。
梁津川打开他身后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绒面小盒子:“这里面有一枚戒指,是在我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给你买的。”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对我伸出手,让我把戒指带上去,我就满足你,在公交上骚||扰你,跟你下公交,把你堵在狭窄阴暗的巷子里侵||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