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南去 作品

第79章 (二)调查


    宁灼认为“学习跳舞”是他业务范围之内的事情, 挺痛快地应允了下来。



    不过,按照宁灼的本意,一周后的晚宴, 他不应该去。



    从前“海娜”接过不少中城区小老板的保镖任务,宁灼也曾去到过那个浮华世界。



    他扮成过侍者,扮成过保安, 看着衣香鬓影,看着觥筹交错, 心里很清净,因为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毫无关系。



    他永远不该属于那里。



    但单飞白要他去, 理由很简单:“我现在应该在你的控制下。我收到邀请函,你怎么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



    他加重了语气, 强调道:“你要监视我, 要管着我!”



    单飞白这话说得也没错。



    他们在外人眼里, 包括在宁灼心目里,都是经年的对手、死敌, 只是因为利益才暂时忍让。



    单飞白落到宁灼手里,就该被他攥在手掌心里,攥出血来才好。



    ……但单飞白说这话的语气很怪,带着点可笑的骄傲和理直气壮。



    好像他挺乐意被宁灼管着似的。



    宁灼说:“你今天出去, 我可没管着你。”



    “我是偷跑出来的。”单飞白,“所以你要管教我。”



    说着,他自自然然地捉起宁灼的手,往他脸颊上拍了一下, 同时配音道:“啪。”



    他垂下眼睛, 真诚地望着宁灼:“用鞭子抽吧。小时候你就用那个打我的。”



    宁灼没笑。



    他知道单飞白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按理说, 单飞白身为雇佣兵, 跑去参加自家学校的校庆,是一件不大自然的事情。



    好在过去的单家、现如今的章家,被单云华留下的一纸合同折腾得上蹿下跳,一直憋着劲儿想找回单飞白,和他“谈谈”。



    单飞白陪着宁灼,安安分分在牢里蹲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们找他快要找疯了。



    既然那边催得急,单飞白也顺畅地应承下来:“正好最近我们学校120周年校庆,有事到那里找我吧。不过我的自由时间不多,只能偷着跑出来,谈不深,也谈不长。另外找个‘好时候’吧。”



    章家那边急得已经快要火上房,单飞白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没能察觉到他一席话的险恶用心。



    上次,章荣恩面对面领教了宁灼的凶恶,这辈子都不大想要和他私下碰面。



    章行书更是软脚虾一只,胆子不比鸡大多少,看到弟弟都要腿软,更何况是宁灼。



    所以,经过一番家庭会议讨论,他们决定将“哥伦布”号12周年的纪念晚宴当做一家人重逢的舞台。



    这正中了单飞白下怀。



    单飞白算准了,全家除自己之外满门软蛋,他们又和宁灼撕破了脸皮,不会答应私下会面。



    近期最受瞩目、最盛大、又能让他们面对面交谈的活动,也就是那场纪念晚会了。



    果然,单飞白一句也没有提“哥伦布”纪念晚宴的事,他的便宜大哥就眼巴巴地把请柬送了过来。



    自己既然是“私逃”出去的,回来后,再由宁灼补上一鞭子,情节就更自然了。



    宁灼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后,平静地挪开。



    他知道单飞白说得有理,可并没有马上去取鞭子。



    宁灼说:“跳完舞再说。”



    单飞白哦了一声,转过身去,想再在镜子前确认一下自己的打扮。



    在抬手整理胸针的时候,单飞白反应过来,动作微妙一顿:



    ……他是不是舍不得打我了?



    这个认知,让单飞白端惯了狙击·枪、向来稳得一丝不乱的手指出现了狂喜的微颤。



    当他转过身来时,手指的颤抖已经停止,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索性不管了。



    这些年宁灼一直在忙,有时间杀人,没时间跳舞。



    但他在肢体协调度上显然是有点天赋的。



    手忙脚乱了一小阵,他就能在轻快的舞曲中跟上单飞白的步调了。



    而且他的筋骨天然柔软,很适合学女步,单飞白就往女步的方向引导他。



    宁灼对此一无所知,学得认认真真。



    单飞白得了空,在这样的近距离里,放肆地打量起宁灼来。



    小时候,单飞白就对着宁灼的腰身琢磨过。



    当时他的思考还不带风月色彩,只是单纯地感到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打架输赢的决定因素是吨位和体型。



    宁灼得是个虎背熊腰的好汉身量,才配得上他这一身实力。



    可是,他的腰就那么简单的一握,只需要他再长上三年五载,不就可以一把把宁哥勒进怀里了吗?



    后来在废弃停车场截停宁灼时,单飞白从后抱住了他。



    验证过后,单飞白发现他小时候想得并不差。



    在单飞白心尖滚热地回想过往时,一曲终了。



    他没能忍住,在松开手前捏了一把宁灼的腰。



    按照单飞白的实际想法,他牙齿作痒,很想把宁灼咬一顿,最好是咬出血,咬出疤。



    跳出了一身薄汗的宁灼不知道单飞白脑子里在转什么念头,被他那一摸摸出了一声低低的气音。



    他的腰身敏感,受得打,受不得摸。



    尤其他觉得单飞白那爪子不怀好意,刚才那一摸,绝不是好摸。



    他狐疑道:“……你干什么?”



    单飞白背过手,在身后轻轻搓捻着手指。



    “宁哥腰细,我羡慕呗。”他长得好,矫情起来也是天然的一段风流:“我这么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和你贴那么近都不怕被占便宜,宁哥还怕。”



    听了他那自称,宁灼险些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