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山的确不怕。
 


    就算蒋煜澜拆穿自己，他也有其他借口在这里住下来。
 


    毕竟温锦年的织布厂，可是有他一半的股份。
 


    同样，他刚修建的制船厂，也有温锦年的股份。
 


    这种稳定的利益关系，可比那可笑的叔嫂关系好多了。
 


    甚至他巴不得蒋煜澜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这样他就能更方便的追求温锦年了。
 


    这么简单的关系，蒋煜澜自然明白。
 


    这也是他为什么刚刚进门后没有第一时间拆穿蒋寒山的原因。
 


    他就是怕蒋寒山连最后一点顾及都没有。
 


    到那时，自己怕是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蒋煜澜想要进去，但想起温锦年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烦躁地在门口外跺了跺脚。
 


    坏脾气是能传染人的。
 


    温锦年放下吃豆腐脑的勺子：“别在外面站着，天冷，你进来吧。”
 


    蒋煜澜想说自己身上味大，怕他闻不惯。
 


    但又实在是想见温锦年想和他说说话，哪怕是吵上一架也比干站在外面一句话都说不上要强。
 


    想到此，他抬脚走了进来。
 


    刚走没两步，就被温锦年叫停。
 


    他指了指靠窗边的圈椅：“你在那边坐着吃吧。”
 


    蒋煜澜听话地坐下。
 


    把手里有些凉掉的包子一口塞嘴里。
 


    温锦年见他狼吞虎咽的动作微微皱眉，怕他噎着，温锦年叫翠儿给他倒了一杯水。
 


    蒋煜澜真的是太饿了。
 


    戒烟的时候他吃不太住东西，吃了吐。
 


    前天烟瘾发作，他熬到昨天傍晚这才彻底熬过去， 那会儿他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早上又急着来见温锦年，也顾不上吃东西。
 


    等到一盘包子全部吃完，蒋煜澜虽然仍未吃饱，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了。
 


    意识到自己在温锦年面前失态，他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浑身又竖起了尖刺：
 


    “看什么看！”
 


    话音刚落，便见温锦年递给翠儿一条帕子：“给少爷送过去擦擦嘴。”
 


    蒋寒山看着温锦年那条贴身携带的手帕被翠儿送到蒋煜澜面前，一下子便翻了心里那口醋缸。
 


    他都没用过的东西，蒋煜澜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先用上了。
 


    蒋煜澜自然也知道这帕子是温锦年贴身携带使用的。
 


    他收起锋芒，高抬着下巴犹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从翠儿手里接过手帕。
 


    得意地擦了擦自己嘴巴上的油脂。
 


    末了小心翼翼将帕子叠好塞进胸口的暗袋：“咳，手帕脏了，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温锦年没再说什么，低头吃着碗里的豆腐脑。
 


    等到早饭吃完，用温水漱过口，温锦年这才问道：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蒋寒山见缝插针地抹黑蒋煜澜：“怕是又来要钱了。”
 


    他也不算抹黑蒋煜澜，实话实说罢了。
 


    蒋煜澜除了戒烟，平时也要正常上学念书。
 


    家里所有进项都在温锦年手里捏着，之前温锦年都是让管家给蒋煜澜发月例银子。
 


    但这个月温锦年把手里那点流动资金都拿来还他了。
 


    蒋煜澜怕是没领到月例银子，这才来找温锦年的。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蒋寒山不想说。
 


    蒋煜澜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茶几上：“蒋寒山，你不泼脏水会死是吧！”
 


    话音刚落，便见温锦年皱起眉头：“煜澜，那你是叔叔，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他算我哪门子的叔叔？”
 


    蒋煜澜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