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曦光从窗棱格里透进来,蜜娘翻了个身把脚从被窝里探出来,粉色的脚趾浸在一束亮光看着比才出生的小羊羔鼻子更嫩。身下的暖炕热得人出了一身的汗,蜜娘伸手在身侧的其其格背后一摸,单衣都是潮的。
她在被窝里找了一圈,从炕尾的被子下面翻出她的里衣,刚披好还没来得及绑带子,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醒了?天还早,不多睡一会儿?”巴虎带了一身凉气走到炕边坐下,昨晚闹到月上中天,他以为蜜娘要睡到日头升到头顶上才会醒。
“咋醒这么早?”男人长腿一翘,不怀好意地问:“还是说昨晚没把你伺候好?你装的?”昨夜求爷爷告奶奶地哭着要睡觉,说没劲了,这模样也不像啊。
装个屁,蜜娘剜了男人一眼,昨晚得劲了今早就忍不住发浪,“炕烧热了,人都要烤熟了。”
她眼里还蕴着残留的睡意,懒懒散散的模样衬着粉面含春的模样更是媚意十足,巴虎忍不住倾身拢住蜜娘的脖子亲了亲,被咬了一口也是笑盈盈地舔掉水迹。
漫不经心的动作让蜜娘看得嗓子发紧,这男人只有在放浪形骸后才会像是换了个人,撕开了古板正经的皮。
“一大早你别招我。”她还没吃早饭,实在是没劲了,还一个原因是炕上躺了两个娃,她再激动再亢奋都要憋着嗓子压抑声音,难耐极了。
巴虎没说话,他抹了下嘴角,出去端了碗酥油茶进来,“还是热的,先喝点。”
“我起床了再喝。”但碗已经塞她手里了,巴虎抱着熟睡的吉雅把尿,尿完放到床上不大一会儿又睡了,其其格也是,就是尿尿时睁眼瞟了下,这个时辰是他们睡得正熟的时候。
巴虎踢了鞋上了炕,把其其格和吉雅轻手轻脚地给挪到炕尾,还卷了被子绕着他俩围了个圈,怎么滚都掉不下炕。
蜜娘咽下最后一口酥油茶,盯着向她而来的男人,不自觉地拢紧了领口,吞咽着口水紧张地问:“你要干啥?”
“你。”
巴虎夺过空碗给放在炕边的桌上,眼睛略过满面红晕的脸颊,水光润润的眼睛,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眼尾,几乎是半骑在蜜娘身上,“你看看你这样子,到底是谁在招谁?”
从窗棱格里透进来的晨辉又亮了一份,邻居家开合羊圈门的吱呀声、牛羊走动的踢踏声隐隐约约穿过门缝,丝毫不入咬紧牙关憋着声的两人耳中,急促的呼吸声掩盖了一切的杂声,粘腻的水声跟炕下火星迸溅的声音混在一起,通通消弭在一声粗喘下。
两人半趴在炕上,任由炕下的暖意带走身上的汗珠,“我今天带人去山里砍白桦树。”巴虎粗厚的手掌轻一下重一下的捏着,翻过身搂着腰给提到自己身上,眉目间门皆是餍足。
“不想起床,就想一直这样待着。”他用脚挑来被子半披在蜜娘身上,手指有些用力地抚过她低垂的眉眼,“还没缓过劲儿?”嗓音里带着得意的笑。
蜜娘掀起眼皮看他,支着下巴倚在他胸膛上,扯下他的手放在背上,乱摸什么,之前摸过什么心里没数?
巴虎遂了她的意,一下下抚过她的背给她顺气,“你的东西我都没嫌弃,你还嫌弃了?”
“你话好多。”话里说着嫌弃,动作上却是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秋风瑟瑟的早上,两个人这么依偎在一起短一声长一声的说着没紧要的口水话。
“我好舒服。”察觉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蜜娘补充说是心里舒服,“能嫁给你真好。”
巴虎没吱声,就是因为怀里抱着的这个人,他对他的下半辈子有了幻想。
但有捣蛋鬼非要在这个时候高声嚷一嗓子显示她的存在,蜜娘卷了被子从巴虎身上翻下来,在他去穿衣裳的时候挪到炕尾跟两个孩子头并头挤在一起,“饿了是不是?不哭了,你爹出去给你挤驼奶去了。”
巴虎开大门出去,就看艾吉玛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听到开门声立马拍屁股蹦了起来。
“走,跟我一起去挤奶。”他拽着艾吉玛离开,还把门又挂上锁,哪怕就是有人进屋了也不会开他跟蜜娘睡觉的卧房。
“吉雅和其其格醒了?”艾吉玛照顾孩子的时间门不算短,他也记住了两个孩子起床的大概时间门,他就是算着时间门过来的。
巴虎没理他,又走了一会儿指着悠闲吃草的牛羊说:“以后来了我要是还没开门,你先来帮我看羊。”没下雪前牛羊没关进羊圈,日里夜里任它们随意转悠,家里的狗晚上都是睡在外面,更何况还有官府里的人巡夜,不需要安排人守夜。
艾吉玛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了,但他心里最紧要的事是照顾孩子,所以在巴虎挤奶的时候他蹲在一旁说:“东家,从明天开始你把奶桶放门外面,我早上早点来挤驼奶给其其格和吉雅喝。”
“过些日子再说。”巴虎含含糊糊支吾了一声,蜜娘现在的奶水还够喂两个娃,今早是意外情况。
回去的时候巴虎开门就先喊了一声,听蜜娘声音清亮,也已经穿好衣裳了才放艾吉玛进屋。
“咦,吉雅和其其格夜里拉屎了是不是?屋里味道好怪。”艾吉玛一进屋就皱了鼻子,“阿婶,我开门窗了啊?”他知道主家讲究干净,一路迁徙的时候没暖炕,白天还要开了车窗通风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