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两人都无声叹气。
折腾了三天,吉雅和其其格兄妹俩可算是又接受了回毡包睡觉,日夜颠倒的瞌睡也给掰过来了。两个娃吃好喝好气色好,巴虎跟蜜娘都挂着青黑的眼圈,走路腿都是软的。
“你俩这是咋了?”几天没见,蜜娘看着像是又去逃难了。
晚上拉着勒勒车哄孩子睡觉,白天不仅要看牛羊还要哄着孩子不睡,过的连狗都不如,蜜娘摆了摆手,没有说的欲望。
“你们是昨儿下午到的?”她问。
“对,到的时候天快黑了,我们被安排在离你们不算远的地方,二十户住在一起。”木香四处张望了一下,“巴虎把孩子都带走了?”
“嗯,带去看牛羊了。”蜜娘今天上午没过去也是为了把这两天积攒的尿布都给洗洗,也得亏洗了,不然木香盼娣她们来只能看到满屋甩的尿布。
“那你忙,等空闲了再来找你说话。”盼娣看蜜娘没什么精神说话,站起来说快晌午了,也该回去做饭了。
“行,孩子太闹人了,你们改天再过来玩。”送走了来客,蜜娘也进灶房去做饭,人累了也就没胃口,她炖了一锅的羊汤,临起锅时下了两把粉条,烧了壶开水等着巴虎回来打桶酥油茶。
“饭好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吃饭。”说的收拾是指收拾地上的孩子,两个娃三只狗躺在毛毡上各说各话,另外五只狗崽跟着大黄穿梭在羊群里。
“啥饭?”
“羊肉粉条汤,一桶酥油茶。”两个娃都收回到小床上,蜜娘跟巴虎各端一边抬着往回走,“我想吃烤肉了,过两天你宰只羊,我们把铁架子提这里来烤羊腿吃。刚好还有蜂蜜,在羊腿上刷层蜜肯定香甜。”看巴虎皱了眉头,蜜娘又补充了句:“你放心,保证好吃。”
巴虎不是很相信,烤肉是咸的麻的,蜂蜜是甜的,怎么想都不好吃。所以在准备烤肉的时候他卸了两只羊腿给腌着,想着烤毁了一只,总还有一只能吃。
“大黄,把你的狗崽儿都给喊走!”蜜娘崩溃了,烤个肉被八只狗围住,动一动就能踩几只小爪子。
巴虎拿了长杆来挨个儿给敲走,“喊它还不如喊我,它又听不懂人话。”
之前不是还说狗听得懂人话?
“那你给我把刀拿来,我再给划两刀,入味些。”蜜娘拿了个小刷子往羊腿上刷层蜂蜜水,火舌舔上羊腿,晶亮的蜜水颜色越发透亮,甜香混着肉的焦香气随着白烟升腾而起。巴虎咽了下口水,垂眼看到狗崽子哈着舌头嘀嗒口水,他默不作声地撇过头。
“另一只羊腿真不刷蜜水?”蜜娘再次询问。
巴虎摇头,哪怕味儿闻着再香,他对刷了蜂蜜的肉也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他又不想把话说的太死,“狗不能吃太多甜的,另一只羊腿留给它们吃。要是甜的吃腻了,我们也能片几片不甜的肉。”
刷了蜂蜜水的羊腿色泽棕红,表层像是凝了一层粘稠的油脂,油脂下还有花椒的颗粒,细碎的葱段。而没刷蜜水的羊腿表层焦黄,肉看着干巴巴的,花椒和葱段还有酱末都呈黑黄色。
“尝尝?”蜜娘片了一刀肉先喂自己嘴里才给巴虎喂一块儿,看他那小心翼翼的臭脸,她“啧”了一声,“没打算毒死你,大胆吃。”
口感浓郁,烤的羊肉不可避免的是肉质干巴,但这次羊肉直到咽进肚里了,嘴里还残留着香滑的酱,应该是羊油掺杂着蜂蜜,没有羊肉的腻,更没有蜂蜜甜滋滋的味道。
“挺好吃哎!”
蜜娘扭过头没理他,削了一片没刷蜜水的羊肉又喂给他,自己嘴里吃的都是棕红油亮的肉片。
巴虎嚼了两口吐到一边给狗吃,“那个羊腿留给大黄它们,别给我,我不吃。”
“懒得给你吃,让你还怀疑我。”说是这么说,蜜娘还是又给他喂了一嘴,“孩子睡了?睡了你洗手过来自己片肉。”
狗崽子馋得嗷呜嗷呜的直蹦哒,怕它们吵醒磨人精,巴虎洗了手先给它们片肉,最表层焦黄有花椒的扔给大狗吃,里面汁水丰富又没大料的才给剁成碎肉拌上酥油茶喂狗崽儿。
“蜂蜜水涂在羊腿上锁水,羊油不会滴滴答答的都掉火堆里,烤出来的羊肉又焦又嫩,甜味儿一部分被火烤掉的,另一部分被羊肉吸收了,吃着并不是蜂蜜的甜。”蜜娘这才给巴虎解释,两人坐在清风徐徐的山坡上,两步远的地方是嘬着嘴睡得香甜的孩子,山坡底是成群的牛羊。
巴虎指着一只四处挑事的小公羊,“改天宰了它,半大的羊肉嫩,它又喜欢蹦哒,肉质紧实,烤出来肯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