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包里没一个人说话,只有兰娘的啜泣声。蜜娘站起身,又是一个无意之过,还是被人给算计了,她看了眼巴虎,他也脸色沉的能拧出水。
“你蠢得可怕,我跟你同吃同睡两个多月,还比不上一个花花嘴的男人,他让你瞒着我你就瞒着我?”蜜娘心里清楚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拿兰娘没有办法,除了骂一顿只能远离了。
“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以后也不想跟你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打交道。”没后悔药吃,但亡羊补牢也不晚。
“不是说给我搬个毡包过来?搬来吧,我搬出去住。”蜜娘对巴虎说,她的东西也就这两天才添置了七七八八,两个人一人抱个铺盖卷就搬干净了。
“让她搬走,蜜娘你留下吧。”盼娣开口,“我们也怕被这样的人从背后插刀,让她搬出去算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也是被骗了,我不愿意的,蜜娘被掳走,我好端端的差点成了帮凶,我招谁惹谁了?”兰娘大哭,她要是以这种方式搬出去了,以后谁还敢跟她打交道啊,她名声可要比蜜娘的还难听。
“她搬不搬走不关蜜娘的事,反正蜜娘是要搬的,我早就想让她单独住了。”巴虎出声阻止盼娣劝说,蜜娘搬出去他来找她可方便多了。
“而且蜜娘早晚是要搬走的,总不能我们成亲了她还住这儿。”
“要成亲了?”盼娣没看巴虎,她也看明白了,只要蜜娘不点头,他嘴皮子磨出血都没用。
“快了,到时候请你们几个来喝喜酒。”巴虎又抢着接话。
“到时候过来喝喜酒。”蜜娘应了后半句。
“好,到时候一定去。”盼娣也不纠缠,“我先进去看看这事怎么处理,不打扰你们了。”
“搬去我对门好了,就在河对岸,饭好了我喊一声你就过去了,我在家的时候你也省得生火。”巴虎毫不掩饰地引诱。
“你干脆让我搬进你家算了。”蜜娘没答应,想亲近就带了媒人上门提亲,她可不陪他玩偷偷摸摸,暗地生情的把戏。
毡包就扎在离盼娣她们不远的空地上,巴虎搭毡包的时候蜜娘就给他递绳递木栅栏,最后上顶铺毡布的时候她使不上力,都是巴虎一个人抱着毡布上爬下溜。
蜜娘识眼色的给男人端茶递水,还甜言蜜语地夸他力气大、身子骨壮、能干,时不时用手帕给他擦个汗。巴虎不提喊男仆来帮忙,蜜娘也就装作不知道,一水的奉承话不要钱地往他头上砸。
到后来,巴虎被夸得受不住了,听着蜜娘崇拜的话那是爽到了骨头缝里,但他是个实诚人,越听心里越发虚,又不愿意承认他没她说的那么厉害,只好打岔说:“我过两天要离开个三五天,赶明儿的我把我煮饭的家伙给你搬过来,牛羊我让朝鲁给你看着。”
“你要去哪儿?”
就等着你问了,“我打算去找我两个舅舅,看谁有时间来帮我提个亲,可行?”
“可行。”蜜娘觉得她挺不知羞的,自己给自己商量亲事,点头点的还挺快。她该犹豫一会,吞吐一点,勉强一点的。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都垂着头心不在焉的忙活,巴虎把手里的绳子用完了才回过神,但仔细一瞅,全都绑在一个杆子上了。
巴虎的两个舅舅住在靠近古川的放牧场,骑快马要跑两天,他想找他舅来只要是怕他爹坏事,老头子喝醉了来闹事,会让蜜娘脸上难看。
“蜜娘,东家让我来给你照顾牛羊。”巴虎刚走,朝鲁后脚就过来了。
“晚上你帮我看着牛羊,白天我自己去放。”蜜娘手里攥着一把绳,她前天发现之前绑羊角的绳圈小了,羊不舒服的在石头上蹭,今天打算给换成新的。
“那也行,我也不跟你客套,你用得上我的只管说。”眼见着蜜娘要成东家太太了,朝鲁还有些不自在。
蜜娘点了下头,等朝鲁走了,她抽开羊角上绑的活扣,利索地换上红绳,但在给第二只羊解绳的时候她顿住了,这不是她的系绳手法!
为了怕弄错,她又抓来了另外两只羊,没错,都是绕了两圈打了个活扣,单单那只羊是绕了三圈,绑了个死结。
“来,大黄,我问问你,你之前为啥要把它撵走?认出来它不是咱家的羊了?”蜜娘一手握着羊角,一手搭在狗头上,狗认出来了,羊也认出来了,就人没认出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