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美丽,温驯并且有主的小鸟儿。
尤醉满脸羞红。
他收紧了一下自己前胸的衬衫,慢慢地在黑暗中摩挲着,将扣子一颗一颗地系了上去。胸前之前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带着些许尖锐的麻痒,粗糙的衬衣直接压上来。
全身都感觉不太舒服,他轻轻“嘶”了一声,蹙起了眉。
他想柏寒了,他现在这是在哪里呀?
他将双腿试探着伸到了床底下,哗啦啦的锁链声随着他的动作被带动,让他的心中的羞耻更盛。
之前那个绑架他的人果然就是一个大变态,亏他之前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他从床上走了下来,赤裸的白皙双足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珍珠一样的脚趾,犹豫了一下才踩了下去。
锁链的长度似乎还算是长,足够他在这张床的附近活动上一些距离。
尤醉半蹲了下来,慢慢地往前摩挲而去。
这里一点光都没有,他所在的房间一定没有窗户,任何天光都透不进来。
床下有点冷,尤醉走着走着,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视觉是人类最重要的一种感官,人类利用视觉所获取的信息能够占到获取总信息的百分之八十三以上,在失去视觉的时候,人会本能的感觉到未知的不安全感。
所以在这样纯粹的黑暗中,就更加让人感到恐惧和绝望。
尤醉下了床走了两步就开始后悔了,至少在床上的时候,身下还有柔软的床单,能给他一点单薄的安慰。
而现在他迈出的每一步就像是在走向深渊。
他慢慢地垫着脚尖,皱着眉一点点地像是小蜗牛一样一步步往前挪动。
眼睛里面不由得被吓得又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地面好凉啊,脚也好冷啊,还很脏……
呜呜,不想走路了,想被柏寒学长抱。
但是学长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也被变态抓起来了吗?
还是说他还被关在那幢别墅里面?
好想学长啊。
就在他抬起脚要落下的这一瞬间,他的动作停顿住了。
因为在他的脚下,传来了一股柔软的触觉。
他好像踩到了一团活物上……
那团活物还在不停地蠕动着,散发着温热的温度……
尤醉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屁股着地,摔在了脏兮兮的地面上。
他要被吓哭了。
、
尤醉在地面上坐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
在黑暗中人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在黑暗中,除了他的呼吸声,似乎还有另外一道细微的呼吸声。
就是从他的身前传来……
“呼呼……”
那呼吸的声音就像时细弱的游丝一样在飘忽不定,忽轻忽弱。
尤醉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滑了出来,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但是此时黑暗中的却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忍着恐惧,一边细细地低声啜泣着,一边咬着下唇,颤抖着手臂向着黑暗中摸了过去。
入手一团温热,还来不及等他感受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猛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他几乎连叫声都卡在喉咙里,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阵人类挣扎的呜呜声。
那人将他的手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夹在脖颈和肩颈之间,挣扎着摩擦着。
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个活生生,被绑起来的人。
尤醉呆了两秒钟,从内心泛起一股喜悦来。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那个变态可能也捉到了他的同伴,很有可能就是柏寒!
“你…你先放开我。”
他的手被紧紧卡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落在他的手指上,黏腻一片。
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被关起来,尤醉的胆子就大了几分。
他轻声地哄着自己面前的人。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把我放开,我怎么救你出来?”
“唔唔……!”
在黑暗中,那人似乎真的听了进去,慢慢地将他的手放开了。
尤醉则是在黑暗中,伸出手想要为他解开身上的束缚,但是男人的手脚都是用粗糙的麻绳系上去的,绑得很紧。
他又不得要领,直将白嫩的手心都磨红了都揭不开。
身下那人的唔唔声更重了些,他滚烫的呼吸扑在尤醉细白的手腕上,身子像是鱼类一样上下扑腾挣扎了起来。
尤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猛然收回手来,内心满是沮丧。
他真的好弱,甚至连一个绳结都解不开。
“唔唔唔!”
“你、你别急,我这就放你出来。”
他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跑着,身后的锁链被拖得哗啦啦作响,终于摩挲到了冰冷的墙壁,但是却找不到灯的开关。
就在他被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撞到了一张桌子。
在黑暗的桌面上,他摩挲到了一盒小小的一根根的东西。
是火柴!
一旁的桌面上果然还有蜡烛。
尤醉心中一喜,用细白手指捏起一根火柴,小心翼翼地划亮。
“嗤啦——”
一团小小的光亮照亮了这片黑暗,在尤醉的周围浮现出了一小圈明亮的火光。
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他吐出一口气。
就在那火光的边缘,一张苍白浮肿、面无表情的男人面孔被照亮。
他的身子被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只有一张苍白诡异的脸被火光照亮,漂浮在空中,用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尤醉看。
“吧嗒——”
火柴掉落到了地面上,周围再次陷入到了一片纯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