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新妇出门。
唱礼的喜婆满脸喜意,走在谢风月的身前领路。
谢风月身着嫁衣,如同天边初升的朝霞,绚烂夺目。
婚扇轻掩其面,却掩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眉如新月,眼似秋水,鼻梁高挺,唇若涂朱,每一处都美得恰到好处。
她犹如一株临风而立的翠竹,亭亭玉立,婀娜而不失优雅。随着她的缓步而行,腰肢细如柳条,轻轻摆动间,仿佛能听见风穿过柳叶的低吟,让人心醉神迷。
周遭的儿郎们看着她,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艳与赞叹。
他们都知晓谢氏这个女郎生的极美,真当今日见着,一时间众人齐齐失语,不约而同看向新郎官游珩。
这人家世不出众,容貌更是...哎,他还真是有着莫大的福气呢。
谢风月微垂着眉眼,任由游珩接住她的手,他手心似有潮意,谢风月初接触时,还能感觉一丝颤意。
两人在簇拥下行至喜厅,繁琐的沃盥礼、对席礼、交拜礼、同肴礼、合衾礼、佩绶礼、解缨七礼下来都格外顺遂,谢太傅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就连谢夫人在今日也不曾为难。
临了上轿时,谢风月微倾婚扇,快速的将周遭打量了一遍。
连一个像他身形的人都没有。
谢风月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她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闷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游珩一眼就捕捉到她微蹙一瞬的眉头,小声道:“饿了吗?轿中置有零嘴。”
谢风月隔着婚扇微微眯了一下眼,看起来就像在笑一般,嘴上却不曾接下这话,身形一动就钻进了轿子里。
乾安大族婚礼嫁娶不兴垮火盆压花轿这等磋磨女郎君的习俗,两个家族结秦晋之好,共享能摆在面上的资源,求的就是个你好我大家好。
随着唱礼的婆子小厮高呼三声,“吉时已到,起轿”
谢风月心里已然松下了一口气。
今日一去,她与谢氏的关系就只剩下一个出嫁女了。
承蒙谢太傅“生育之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精心备下的谢礼。
婚礼队伍绕着整行了整个皇城与忠城,一边前行一边发送喜钱,周遭百姓乐见牙不见眼。
虽说能住在这两城的百姓都不是缺衣少食的主儿,这白捡的银子可没有不要的道理,队伍吹锣打鼓,最终停在了永宁郡主府——隔壁。
谢风月下轿时人都有些愣,她只需要微微侧头就能见着永宁郡主府紧闭的大门。
她任由喜婆将她的手交到游珩手上,思绪早已跑出百八十里地了。
“有台阶。”清润明亮的声音响起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谢风月抿了抿唇,抬眸正视游珩的脸。
她终于懂当初游家主所说吾儿脸上有缺是何意了。
端看游珩五官应当是俊逸非凡的。他面容轮廓分明,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然而,他的左眼上却有一块醒目的红斑,如同一块瑕疵,破坏了他原本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