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一转,往西大街赶去了。
若是这岭南府有什么大事,那身为定海将军独子的连均肯定清楚。
赶至西大街这一路上,人迹罕至,那些趁着下雨出来接水浆洗衣服的仆从都没见着一个,谢风月更是加快了脚步。
金灿灿的连府牌匾高挂,大门却是紧闭。
连着砰砰敲了十数下门后,才从杂乱的雨声中传来询问声:“谁?”
谢风月听出了这是连管家的声音,赶忙回应道:“我是谢家女郎,连小郎君在家吗?”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条缝隙,连管家一脸后怕,急忙招呼她们进去。
等待谢风月喝着丫头端上来的热茶时,连均才匆匆赶来。
他脸上的伤已经拆了线结了痂,贯穿伤将他脸上的阴柔之气尽数消散,他脸色沉重皱眉时,也有了几分定海将军的模样。
“你怎么敢这个时候出门?你不要命了吗?”他还未坐下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谢风月茫然:“城中是出了什么事吗?”
“近日岭南府周边出现了几支规模不小的流寇,我父亲已经带兵前去剿灭了,可还是让其中一支逃掉了,昨日府衙就发了告示,让城中大户暂且先关门闭户,你没收到消息?”
谢风月无奈苦笑:“我那一进的院子也算得上大户吗?”
连均瞥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继续:“今日一早叶远文就令守兵关了城门,府衙的人也挨家挨户寻,我探来的消息是,那伙流寇扮成难民全都进了城内。”
谢风月不自觉收紧掌心问道:“我叔伯今日去了六合居,那边会有事吗?”
连均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蓑衣挽了袖子“你之前不会是想去寻人吧。”
谢风月点点了头。
“幸好你没去,那边可都被封起来了,叶文远带着一众人就是从那边开始搜的,你安心些,六合居里都是些当地乡绅富户,他们都是带着家丁护卫出行的。”
谢风月不解:“那些流寇为何会去府衙边啊,那儿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其实谢风月连他说的事都是一知半解,什么流寇胆子这么大溃败了还敢入城,还能让叶远文带兵搜查。
“你一个女郎管这么多干嘛,左不过就是些愤世嫉俗有勇无谋的傻子,他们觉得是大司马私政导致了越国民生艰难,就想着杀不了他,就杀他儿子呗,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荆轲,死一人为民谋万利。”
连均懒懒散散倚在椅子上总结出了一个:“蠢。”
谢风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确实是蠢,杀叶远文有什么用啊,大司马又不止他一个儿子,且她在岭南府的这些日子,零零散散的也都听说了他如何英明神武的拿下了上任蛀虫知府,又如何将他之前倒行逆施的政令改革。
这明摆着一个好官,还要搞什么兵败刺杀。
何止一个蠢字了得。
谢风月默默想着默默就回过味儿来了,笃定说道:“他们不是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