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直觉’动物。
凭借直觉,在‘淑女’、‘嫁个好叔叔’和‘神秘’之间,选择了神秘。
在抵抗,和弃逃之间,选择了抵抗。
在忠诚和撒谎之间,选择了忠诚。
她凭直觉做了许多选择,每一次都正确。
就像她身上的肥肉,看起来可笑,可实际正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种种选择,才有今天的娜塔莉·贝内文托,一个拥有八环导师的仪式者,谁也没法再像支使仆人一样对她居高临下地讲话。
他们尊重她,可不是因为她姓贝内文托。
更何况,据她调查…
这个罗兰·柯林斯可和泰勒家的继承人是好友。
谁不知道泰勒家养了个‘傻子’?
那么。
“您倒是有办法赔偿我的损失…我是说,受了不周招待的损失。”
当罗兰边切牛排边讲出这句话时,娜塔莉那张胖脸也终于浮出一抹终见黎明的笑容。
她好像突然放松下来,两只手在餐布前分开,拾起银匙,挖了块布丁。
“我尽我所能,柯林斯先生。”
罗兰点头笑了笑:“我的朋友,您见过的那位哈莉妲。她弟弟的尸体曾被梅森·莱尔弄丢了——我并不相信一个吝啬鬼会放弃到手的金镑,哪怕几个先令,几个便士…”
胖女人心里了然,顺势接话:“一个死婴,还能卖去哪里呢?看来只有永寂之环了。”
“我是这样认为,您觉得呢?”
娜塔莉在女仆的注视下,一勺一勺将那碗不该现在上桌的布丁吃了精光。
然后。
她又要了两碗。
“我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口感顺滑弹软的…我的父亲,还有这地方的仆人都认为我不像个淑女,明里暗里讨论我。”沿着她扫过的视线,所有仆人都惊恐地低下头。
“你猜怎么着?我爱吃,就非要吃个够,她们阻止不了我,反而还得摆着笑脸,顺从的为我一碗又一碗地捧来。”
她笑吟吟接过女仆端来的布丁碗,还‘温柔’地问了一句:“你说对吗?”
女仆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称是。
“你瞧,有时候,不必在乎她们心里想什么,只要自己高兴,她们算得上什么?”
娜塔莉这句话更像是对另一个人说的。
她的弟弟。
“我得声明,之前的男人的确是给你用的,但你不用,是你的问题,鲁伯特,你太挑剔。”
她一勺一勺挖着,还时不时吧唧几下嘴,就这样将弟弟的‘秘密’堂而皇之地抖了出来:“可这一位不是。”
“这位罗兰·柯林斯是我的朋友,之所以要他和你见面,也是希望你能交上一个真正的、不另眼看你的朋友…鲁伯特,你可别弄错了。”
鲁伯特翘着手指,一下一下用汤匙搅着浓稠的白汤,眼神阴翳:“我用不着你管,娜塔莉。父亲好像没同意让你回家。”
娜塔莉大笑:“是啊,当然。可他又能拿我怎么办?”
她朝自己弟弟做了个极为生动的挑衅的表情,而后又忽然止住笑声,神经质似的转向罗兰,‘漫不经心’地开口:
“柯林斯先生,我有个渎神的弟弟,就像你猜测的。”
“作为一个姐姐,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