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丫鬟易主

 沈母道：“雯丫头家困难些，你就拨她每月一两的月例吧！两年后在加些！”
　　龙夫人答应了，甘老太倒是乐得笑不拢嘴。虽说没有王嬷嬷说的每月一两五钱银子，每月倒也有一两的银子月例钱。这也是一笔不错的收获了。因为还没有文书，再则雯雯说等农忙秋收后再过来，因此见了面便匆匆回去。　　宋湉这日在家往鱼池打草便回来练习书法。下午雯雯果然来了，一来便低着头忙着做事儿。她端着衣服在宋湉面前洗衣服。　　“咋啦？雯雯丫头！”宋湉见她不高兴的样子便问了一句。没想这一句便把甘雯雯问哭了，弄得宋湉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赶紧递了一张纸条过去。雯雯站起来就扑在宋湉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久。　　“好了，别哭了！”　　雯雯半响擦干眼泪，低声问道：“公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啥事？有关诗词方面的事儿？”　　“我想知道在你心中，这些女孩之中，谁最重要。”　　宋湉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雯雯你啦！”　　雯雯擦干眼泪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沈思妤对你也很好，还有迎迎，她那天还跑过来问我要你的歌词呢。我只是一个农家女孩！”　　看她说得那么一本正真的样子，宋湉知道她是认真的。点头道：“自然是你最重要。沈思妤虽然对我好，可她毕竟是富贵家小姐，迎迎虽说也是个好姑娘，我与迎迎交往少，而且她家还有来旺，我如今只有你最靠得住！每天给我忙上忙下的，让我感到有家的感觉。”　　“要是我那天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宋湉叹息道：“听天由命吧！也许我会一直呆在这里读书写字，种田。有些事情现在难以预料，人生就是这样，你规划好的事儿，未必就会按照这般走。”　　雯雯一下抱紧宋湉道：“我舍不得公子！可我要走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宋湉抚摸着她的头道：“会难过的。你若是过得开心如意，我会替你高兴的，你若是受尽折磨，我是难以安心的。我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使命，人有时候难以摆脱命运的羁绊的。”　　雯雯听到这里又哭泣了。　　宋湉摸着雯雯的头道：“别哭了，你若是有天要离去，我希望看见你高高兴兴地离开，你若是想留下来，我便在这里等你长大。”　　这几句话说得雯雯哭得更厉害了，扑在宋湉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们主仆二人怎么搂在一起哭泣，像什么话呀！生离死别了吗？”　　雯雯在哭泣，情绪波动挺大，宋湉倒是没留意有人进来。看见是沈思妤，雯雯羞赧得低下头，往灶房里去了。　　沈思妤追着雯雯的脚步，雯雯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沈思妤，沈思妤道：“雯丫头你去我家大胆地去吧，照顾宋公子的事儿就交给我。你也用不着担心，你能干的活，我也会干，不会你走了这里就没人管他了。”　　宋湉在家足可以照顾好自己，一个富家小姐来给她做这做那确实不太合适道：“我本一名农夫，岂敢要你一个大家闺秀在这里做下人的活计。”　　沈思妤道：“我是看你可怜，帮你一把。至于雯雯去我家，原本也是帮着他家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并非是有意拆散你们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把自己拿来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怒气冲冲地出了门。雯雯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小姐，停一停，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公子好，也是为了我好。”　　沈思妤翻身跳上马背，策马边走，雯雯跟着赶，跑的喘吁吁，马背上的沈思妤回首道：“听我的就好！忙你的去吧！”　　宋湉看见她远去的背影过来劝慰雯雯道：“她去了就别追了。”　　雯雯道：“没事的。”不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宋湉。说罢回房里收拾东西，打开沈思妤带来的一包东西原来是一套秋衣服。丝绸做的，光滑富有弹性。雯雯拿着衣服道：“公子穿了这身衣服一定好看。”　　“你放下吧，我现在还不想穿！”　　雯雯道：“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做的，我想看看你穿着是个啥样子。”　　宋湉拗不过她之好穿起来，雯雯左看右看，又扯了扯腰身道：“好看！说罢又去房里找了一把尺子给宋湉测量身高、腰围、肩宽，打算在沈家赚了银子也想着给他买一件衣服。　　甘雯雯忙着去收拾东西去了，宋湉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银钏子，上面镌刻着一朵稻穗，钏子重也有四五两，是他拿银锭子在银匠铺做的。放在她手里，闪闪地亮着白光。　　甘雯雯望着这个钏子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这么大还从没有卖个首饰。看着宋湉轻巧地套在她手上，一刹那幸福涌上心头，轻轻地抱了抱宋湉。　　雯雯那天在家前一个小溪边，带着一群鸭子，在溪水中找食。一个老妇人摇着一把蒲扇摇摇晃晃地走向甘家，到了甘家门口，甘老太便忙不地迎了出来，嘴角笑得合不拢来，道：“汪嫂子，快进屋来。”说罢又忙着招呼着，看见雯雯在外面又向雯雯招手道：“雯雯，快回来，来客人了！”　　雯雯丢下手中的事儿，在溪水边洗了洗手，整了整秀发，便起身回去。母亲已经端上茶水，忙着招待午饭，呆儿哥哥今日倒是穿戴整齐，坐在桌子边傻笑道：“嘿嘿，给我找媳妇了！”　　雯雯便知道来人一定是说谋的。　　汪老太道：“那女家模样倒是过得去，就是腿脚有些不利索。”　　甘老太道：“大嫂子，能走路吗？”　　汪老太道：“那不能呢？她还能砍柴火呢。只是家里穷些儿。还有个弟弟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却整日与村里的儿童打闹，他父亲说只要人家好，彩礼只要三十两银子，拿了这些银子让两个儿子读点书，认得几个字，别成睁眼瞎子就是了。”　　甘翁道：“哪要恁多银子，三十两银子倒是可以买一个了，腿脚还健全呢？”　　汪老太道：“有道是丑配丑，俊配俊，你别看她腿脚不利索，干起活来一个男人还不如呢，会纺纱织线，纳鞋底。织麻衣，种田插秧样样都在行，双手巧的很，秦家还舍不得嫁女儿呢周围十里八乡男子汉没有不对她动心思的。”　　温氏道：“能持家的女子便好，我们两个老了哪一天丢手归天还有个能干的媳妇主持着这个家，只是这些银子实在贵了些，二十两最多也是二十五两，多了家里可拿不出来了。”　　“可不是，依我看你真真找对了人，秦小芹每日里将家里安排的整整齐齐，钱财也不得乱花一分，你说二十五两银子的彩礼，我回去给秦家回话去，若是秦家同意的话，便择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　　甘老太道：“还麻烦汪嫂子美言几句。婚姻成不成，全靠媒婆一张嘴，我家呆儿虽然有几分呆气，下地干活倒也行的。”　　汪老太看着呆儿道：“我说你家呆儿憨人自有憨人福。果然娶个能干老婆，又孝敬公婆，将来你们甘家日子就好过喽。”　　甘祥及甘老太听了也喜不自禁，甘老太道：“人物模样儿差些倒是不碍事，要生得娃儿才好。”　　汪老太道：“怎么不能生呢？秦小芹走路屁股一扭一扭，腰身筛箩一般，屁眼大呢，两只胸脯一荡一荡的，她呀就是一块沃土，你呆儿的种子种进去了就会发芽开花结果的，你们倒是要教导呆儿如何下地耕田播种的才正当。”说罢又哈哈大笑。　　甘老太笑道：“汪嫂子越发老得没个正形。”　　汪老太笑道：“农家妇女话虽粗糙些，但理却是那个理。”　　甘家留着媒婆吃了中饭，又打发了二十文钱，一个老母鸡，说了若是成功定有重酬。汪媒婆屁颠屁颠地走了，下午又来一个刘媒婆。　　刘媒婆说的那家女子长得黑糙，个子矮小一些。终究也是一个农家女子会做农活。媒婆走后甘祥对雯雯道：“雯儿，你都看见了，我也不主你的事儿，是去是留都是你自个儿的主张。”雯雯低头不做声甘老太道：“雯雯丫头，你去了沈家，自己日子好过了，家里日子也好过了。”　　雯雯知道，家里等着她去沈家做丫鬟赚的银子给哥哥去娶媳妇的，她本想等到秋收完毕才动身去，可眼下沈家要人要的急，过了数日，甘翁给她做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得利索一些，便随同甘老太去了沈家。在沈家她人勤快，手脚利索，粗活细工都做得好，又会缝缝补补的，沈母那些喜欢的衣服拿来都缝补好了，沈母看了非常喜欢，对龙氏道：“这个丫头倒是伶俐，她初来乍到的也没得一身体面衣服，家里不是请裁缝做秋衣吗，给她也扯两身布料做两套衣服。”　　龙氏答应着命下人去办了。沈母拉着甘老太道：“这些日子倒也辛苦你了，你老爷年纪大了，赶这么远的路途，路上有什么闪失倒也不是耍地。赶明日就在家好好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