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的时候,只见沈家福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笑。
其中一个男子长得比较帅气英俊,个子也高。年纪约二十八九岁。另外一个老头,看上去有六十来岁,也是慈眉善目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催顾,他走在最后。
沈思姌一路小跑过去,见到年纪大一些的老头躬身行礼叫了一声:“潘老爹!”年少一点的叫了一声:“潘大公子!”
沈思妤也跑了过去,宋湉却楞在那里。沈家福指着宋湉对潘老爹道:“这是宋家二公子宋湉!”
潘老爹道:“莫不是宋翔升走丢了的那位孩子?”
“正是!两个月前自己乞讨回来的。”
宋湉对潘老爹躬身行礼,说道:“见过潘老爷!”心里还想着那位青年是不是潘文良?
潘老爹却打量宋湉半响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天见可怜宋翔升终究有后啊!”说罢叹息一回,又擦拭眼角泪水。沈思妤也对潘老爹行了礼,说道:“你家二公子文良咋不过来呢?姐姐还等着他的诗词呢!”
宋湉才知道眼前这位青年并不是潘文良,而是潘文良堂兄。
潘老爹笑道:“文良有些俗事在身,不得脱身。改日再来!我这个糟老头子却要来贵府打秋风喽。”
沈家福笑道:“潘老爹你说哪里话,是你看得起我沈某!我沈某难得邀请你这个贵客呢。”
说罢两人又谈论宋翔升一事。
潘大公子对沈思姌道:“大小姐爱好诗词,此等好事如何不成全,改日我家兄弟一定登门奉上拙作,让你这个大才女指导一番。”
沈思姌连说不敢。
潘大移动目光去寻找催顾,他四周看了看,见催顾在后面跟赶来的沈思桓说话,于是指着催顾对沈思姌说道:“催公子的诗词也不错!与我兄弟诗词风格有异,实难分伯仲。”
转身又喊道:“崔公子,你带了诗文来不曾?”
崔顾见问,跑了过来在沈思姌沈思妤面前大大地行了个礼,说道:“小生见过二位小姐。”
潘大公子笑道:“崔公子,你的大作带来了不曾?二位小姐想求得一份佳作。”
催顾笑道:“适才出门太过匆忙,一时间竟然忘记带作品,却是抱歉得很。”
潘大公子笑道:“你和我弟弟都是依兰名士,不妨对景吟诗一首如何?”
崔顾拍拍潘大笑道:“好,咋们一起吟诗!”
他看了看不远处有些凋残的芙蓉花,立马冥思苦想起来,好一会不见有下文。
沈思姌笑道:“潘大,你就别赶鸭子上架喽!崔公子的文章真正的要吹喽。”
这时催顾扇子突然展开,眉头一皱心里便有了,开口便吟诵:“眼前芙蓉花上头,清香常驻酒中浮。雕栏玉露琉璃月,并作华庭富贵秋。”他说到最后并作‘华庭富贵秋’时扇子一转,指着沈府上方向。
沈思姌连连叫俗,笑道:“真真的俗气,比潘家二公子差的不是一个档次,你看‘雕栏’玉露分明你是指的是勾栏,想必崔大爷也喜欢逛勾栏。”说罢又笑了一回。
崔顾也不见怪笑道:“南唐后主李煜说‘雕栏玉砌今犹在’是说他皇宫,故在下今日拿来比作贵府再贴切不过的了。清苑原本也是文人雅人常去之所。后来被世俗子弟败坏了风气,乃至世人一提起什么‘清苑’‘青楼’就是想到那些污浊之事。”
沈思姌笑道:“如此说来你更加要掌嘴了,你将我家比皇宫,岂不犯了大忌。”
沈家福听了作色道:“崔公子,万万不可如此比作,我们寻常人家的房舍岂敢跟想比,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吓得崔顾赶紧掩嘴半响道:“应该是‘朱栏玉露琉璃月,并作华庭富贵秋。’”
沈思姌笑道:“但你说的清苑、青楼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必是崔公子常去之地,可别把我哥哥拖进清苑去了,我哥哥却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呢。”
沈家福听了嗔道:“如何跟崔公子说话的?你们两个还不回去?”又呵斥身后的沈思桓道:“听见没有,你读书人,那些什么‘清苑’‘青楼’不要去溜达,把书读好像欧阳叔那般考个举人才是你们读书人的正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