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浠接过令牌,她在令牌细节处动过手脚,一眼即辨真伪。
确定手中令牌无错,方云浠抬起头,双目冷厉,“是温宛。”
方云浠生怕巳神不相信,便将当日所见如实相告。
“我要见子神尸体。”
方云浠没有拒绝,直接将其带到西市旧宅。
宅院里寂静无声,两人先后走进内室,打开暗门。
内里没有多余摆设,唯独一口水晶冰棺。
巳神行到近前抬手推开冰棺,棺材里,熟悉的鼠面赫然呈现眼前,鼠面上布满千丝万缕的血丝,看起来惊悚骇人,恐怖至极。
“一定是温宛察觉到子神发现她体内拥有蛊神的秘密,才会先下手为强,温宛先以蛊神惑之约他到西市寒窑,再以蛊神击杀。”方云浠眼神发狠道。
子神早死,尸体没有腐烂全靠水晶冰棺镇着,巳神抬手按压鼠面,又反复检查过子神尸体,“的确是声蛊先死。”
待他侧身,“可你如何证明他体内声蛊是蛊神所杀?”
“以蛊杀蛊必然是养蛊人,子神养蛊多年,除了蛊神谁能伤得了他!”
为让巳神相信,方云浠终是掀开斗篷,曾经清丽绝尘的嫩白肌肤爬满干纹,俨然四旬老妇模样,“子神死那晚,我体内颜蛊发生异变,你该知道,唯蛊神能让方圆百里蛊虫出现反常,想必皇城那夜如我这般受蛊神反噬的人不在少数,巳神一查便知。”
巳神看着满眼怒火的方云浠,“你找我,是想让我替你杀了温宛?”
“你不想报仇吗?”方云浠反问。
巳神视线落回到子神尸体上,转身走出密室。
“倘若温宛体内有蛊神,我必杀之。”
看着巳神背影,方云浠猛见那支挽住他发髻的黑色木簪似乎动了一下……
因为晏伏的死,温君庭与父母商议后于大婚第二日便跟紫玉一起搬到睿亲王府暂住,一来让紫玉多陪陪白萍,二来他也要帮忙操办晏伏丧礼诸多事宜。
至于晏伏的死,白萍破天荒没有追究。
甚至于整个皇城无人敢将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明眼人多半猜到晏伏之死是受周帝裹挟,眼睛没有那么明的人则觉得晏伏的死与战幕相关,而不管是周帝还是战幕,岂是他们可以随便品头论足的。
且说温君庭跟紫玉不在御南侯府,温少行这几日硬是被楚衍叫到楚府小住,墨园寂静。
子夜,一条手指细的小黑蛇忽然倒吊在屋檐上,蛇头三角,蛇身上黑色蛇鳞紧密相连,冰冷蛇眼呈金黄色,蛇芯微吐瞬间像极了漆黑夜里绽放的罂粟花,充满危险跟杀机。
黑蛇爬上房檐,顺着砖瓦钻进去,片刻出现在屋脊房梁。
床榻上,温宛盖被睡的正香,小蛇身形陡移,从梁柱盘旋游到地面,又自地面爬到床上,速度之快哪怕温宛没睡也未必能精准捕捉到。
黑蛇游过锦枕,布满鳞片的蛇身与温宛白玉般的脸颊咫尺之距。
凉意侵袭,温宛下意识用手拽了拽被子。
手腕滑落,刚好落在黑蛇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