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拉住高舜的手,把他拽回到自己身边,“武宣王因本侯曾有恩于他,又因本侯与你们战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情,在入永定门前一刻决定不入皇宫,不在皇上跟贤王萧彦面前揭发私兵一事,他因此得罪晏伏,作为太子府门客身后的男人,斐公子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如何保护武宣王,而不是担心他会不会被皇上怪罪。”
温御一番措辞,直接怼的公孙斐哑口无言。
看着温御一副慷慨激昂模样,公孙斐默默打量眼前这位老者,脸不红,气不喘,这种瞎掰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竟然有情有义。
虽然他不明白温御为何会放弃这次机会,但总不该是为兄弟情义。
自古忠义难两全,身为大周御南侯,温御既然接了大周先帝密令便该守忠,且在公孙斐看来,温御也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这里面定有阴谋。
事已至此,他留下来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温侯说的是,斐某这便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保护武宣王,不让晏伏找他麻烦。”
就在公孙斐想要离开时,战幕终于将握了许久的茶杯搁到桌边,“斐公子似乎忘了留一样东西。”
公孙斐恍然,不由扯了扯袖兜,从里面拿出一个铜板走向战幕,将铜板搁到茶杯旁边,眉目温润,声音清雅,“军师先替斐某存着,我想总会有那么一日,军师有机会物归原主。”
公孙斐搁下手中铜板,转身离开时与温御擦肩而过,眼睛瞥向那张满是沧桑的老脸,深吸口气,“侯爷,很好。”
温御挑起左侧眉毛,给了公孙斐一个‘那是当然’的眼神。
这场赌局公孙斐以输告终离开太子府,房间里,温御学着公孙斐的样子重复那句‘侯爷,很好’,之后呶呶嘴,“哪里来的妖精,阴阳怪气!”
战幕扫过桌面那枚铜板,抬眼时视线掠过温御落在高舜身上,“武宣王辛苦,今日之事太子府铭记于心,不管私兵一事如何了结,我战幕以太子府名义敢保武宣王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受到任何牵连。”
高舜本也不是冲着战幕,但见温御朝他使了眼色,与战幕寒暄两句退出房间。
此刻房间里就只剩下温御跟战幕。
温御见战幕坐在那里不说话,很担心,但不心虚,就今日永定门前临阵脱逃这件事他独独面对战幕不必心虚,“战哥,你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温御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战幕虽不语,却是弯腰把长靴脱了。
温御愣神儿功夫,战幕把长靴扔过来,“先把鞋穿上,堂堂御南侯赤足在外面跑来跑去,我战幕的御弟穷到连鞋都穿不上了?”
温御那会儿着急,莫说鞋,裤子没穿他都不在乎,只要能把高舜拦下来他果奔都无所谓,至于原因……
看着战幕甩过来的长靴,温御低头瞬间噎了下喉咙,许就为了这一双鞋。
“你在嫌弃什么?”战幕皱眉。
温御弯腰捡起那双长靴,拎回到战幕脚底下,“我听一经说你有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