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斐听到温御说‘出事’二字,心中坐实高舜已经入宫将私兵之事当着周帝跟萧彦的面尽数道出的事实。
这很好。
此时此刻,他倒是特别愿意留下来听听温御怎么为自己辩解。
战幕脸色冷下去,没有说话,心如坠冰窖,很痛。
高舜入宫他不怕,高舜说出私兵藏处他也不怕,可看着温御带高舜过来负荆请罪,他心寒至极。
这说明温御不是不知情啊!
他更希望温御此刻就呆在御南侯府里吃他的咸鸭蛋喝他的竹叶青,如此,自己还有借口替温御推脱。
可现在,他将要在公孙斐眼前面对温御的背叛。
如何不心痛!
温御不知眼前二人想法,他把气喘匀,眼睛瞄向公孙斐,“战哥,他在这儿我能说话吗?”
战幕没开口,公孙斐不免笑了,“军师不会在意,温侯有话请讲。”
温御拉过高舜,抬着让他站到自己前面,“你来。”
高舜在来时路上得了温御指点,于是上前,不卑不亢,“末将拜见战军师。”
战幕漠然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茶杯,目光扫过高舜落到温御身上,深邃黑目带着难辨情愫。
很痛心的感觉,无法形容。
“末将得洙郡守将薛端消息,信中言明太子府于洙郡玉龙山圈养私兵,数目可观。”高舜一脸沉静,声音铿锵,“圈养私兵有违国法,吾既知晓自该呈禀皇上,今晨吾承车入皇宫就是想向皇上言明此事,不想马车行到永定门,温侯突然出现将车夫拽下马车,驾马车带末将一路狂奔到此……”
“慢!”战幕猛然开口,握着茶杯的手忽的一颤,茶水溅洒出来。
旁侧,公孙斐微蹙眉,手腕瞬间泛起红点。
他尽力平复心境,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失态。
战幕黑目闪着光,紧紧盯住高舜,声音难掩震惊,“你未入宫?”
“末将并未入宫。”高舜拱手道。
战幕忽的低头,忍不住勾了勾唇,眼角自然而然带出笑意,那种欣慰跟喜悦溢于言表,只是再抬头时便又恢复镇定模样,“多谢。”
高舜拱了拱手,扭头看向温御。
温御这才上前一步,拍拍胸脯后怕的要死,“战哥,你也忒不小心,今日若非有我,你咋办?太子府怎么办!”
旁侧,公孙斐始终不相信温御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况且他很久没有输过了。
“武宣王将太子府私兵一事隐瞒下来,就不怕皇上怪罪?”
未及高舜开口,温御直接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护犊子一样朝公孙斐瞪眼,“你是谁?”
见温御对自己有兴趣,公孙斐起身,拱手,“在下公孙斐,拜见御南侯。”
温御岂会不知御南侯府养了十四年的温弦就是被眼前这位少年认走的,“皇上为什么要怪罪武宣王,该怪罪他的不该是睿亲王?”
公孙斐,“……”
“本侯把话往直白了说,武宣王是外姓五王之一,于情于理他都该与晏伏站在同一阵营里,今晨他入宫就是想替晏伏解心头之患,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