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抬头,看向床榻上那个蜷缩的身影,眼中充满悲悯。
都说往事如烟,可那一刻的自己却深深烙印在他心里,时间越久,越刻骨铭心,那是他的心结!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时他不是吓的蜷缩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而是勇敢扑到阿丑身上,阿丑是不是就不会被母亲打死!
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
宁林看着怀里的少女,眼泪滑过面颊,“如果你是阿丑,该多好。”
又是如果。
当宁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拂柳忽的睁开眼睛从他怀里挣脱,二话没说封住自己手臂穴道,奋力逼出刚刚爬进去的蛊虫。
怀里一空,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宁林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花拂柳,还是阿丑的样子。
他贪婪的盯着那张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萧臣最先出现,助花拂柳逼出蛊虫。
紧接着机关开启,整个北墙分左右推移。
宁林脸上没有一丝震惊,他还是盯着花拂柳,泪水成线。
温宛最先从密室里走出来,宋相言则负责把剩下三位的穴道解开。
哪怕厅内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宁林视线依旧盯着花拂柳。
直至花拂柳逼出蛊虫之后撕下脸上那张假的面皮,宁林方才露出落寞神情,“可不可以,把那张假的面皮留给本王?”
花拂柳真真切切感受到宁林对阿丑的真心,自是同意,之后离开。
床榻上蜷缩的人是戚枫,这时戚枫亦扯下面皮走下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先开口,纵然宁林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他做了一件让他万劫不复的事。
“你们猜,本王是从何时知道这只是一戏场的?”宁林小心翼翼捧着那张面皮,抬头看向温宛。
温宛迎向宁林的目光,她还没有从眼前的悲伤中挣脱出来。
而且她知道,宁林并不需要她回答。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宁林身上,哪怕是被宋相言解开穴道之后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的萧彦。
“阿丑死了。”宁林低下头,看着手中面皮的眼睛充满无尽温柔,“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后阿丑的尸体变得冰凉也没有等到吐血声。”
众人恍然,花拂柳在宁林怀里‘咕嘟’一声。
“宁王舅既然知道是戏,为何……”
“执念。”
宁林打断宋相言,“因为我希望那是真的!哪怕是梦,我也希望在这个梦里阿丑没有死,她还活着!我只想她活着。”
宋相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执着是错,宁王舅也该放下了。”
“呵!”
宁林抬头看向宋相言,明明是笑却让人看的如此悲伤,“好外甥,你未经情爱,不知是何滋味!未曾失去,不知只是一个人的离开,便觉整个世界都离你而去,那种行尸走肉的感觉可糟糕了。”
宋相言无言以对,他的确没有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