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的话反倒说进苏玄璟心坎儿里,他转眸看向温宛,数息后默默收回来。
萧臣手里握着那只从花拂柳手臂内逼出的蛊虫,“这只蛊与之前从方云浠养的蛊人里提取出来的蛊十分相像。”
宁林将手中面皮小心翼翼叠好,收进怀里,“不一样。”
“这只蛊虽然也是忘魂蛊跟六翼金甲结合之物,可它还参着淫蛊的七情六欲,可比方云浠的蛊难养的多。”宁林缓缓起身,左臂肩胛骨因为错位直垂在长袖里,手腕处鲜血涌溢,蜿蜒到指尖,落下滴滴鲜红。
“宁王舅这是承认自己养蛊,且养了与二十年前蛊患案相同的蛊,是吗?”宋相言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直言开口。
宁林刚刚消耗太多心力,身形有些不稳,但他还是尽量站的笔直,“本王没见过二十年前蛊患案的蛊,所以不太清楚这只蛊与宋大人说的蛊是不是相同。”
“就算你不说,本官也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二十年前蛊患案,还请景王殿下随本官回大理寺,把事情交代清楚。”宋相言就是想抓宁林,这是他们之前的计划。
宁林淡然一笑,“本王有免死金牌这件事,我们昨日喝酒时还聊到过的。”
宋相言自温宛那儿知道宁林现在没有了,“既是景王殿下有免死金牌,那就把金牌拿出来,本官在金牌面前自然不敢造次。”
宁林笑了笑,“那就请诸位陪本王走一趟。”
“本官请贤王殿下跟苏大人过来只是作个见证,接下来的事由大理寺接手,苏大人,烦劳你把贤王殿下送回贤王府如何?”宋相言扭头看向苏玄璟。
苏玄璟摇摇头,“我不。”
宋相言眼睛瞥过去,“不行。”
“苏某自己有马车。”苏玄璟显然不想送萧彦。
宋相言眼皮一搭,这时戚枫走过来救场,“我送贤王殿下。”
宋相言见苏玄璟丝毫没有抬步的意思,只得同意戚枫的建议。
萧彦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众人无语,决定由戚枫留下来等某位老王爷醒了再走。
房间里,宋相言侧身示意宁林移步景王府,但还不忘瞪苏玄璟一眼。
宁林未语,仍有莹光闪烁的眸子绕整个房间慢慢转动,无论床榻构造,幔帐颜色乃至床头木柜上的灯盏都与他印象中一模一样。
他凝眸在床榻上,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还是抽了一下。
离开房间,宁林行到客厅时目光落在那个黄马褂上,他朝宋相言开口,“这是你的?”
宋相言点头,“我剪的,我缝的,你想找茬儿就找我。”
大周律,擅动御赐之物是死罪。
宁林又看一眼那个黄马褂,目色渐凉。
他迈出厅门,这才看出来整个庭院布局与他在宜州时完全一样。
宁林止步,回头看向宋相言身边的温宛,“本王小觑你了。”
面对宁林投射过来的目光,温宛眼中忽然没有了憎恶,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看似风流潇洒,游戏人间的宁林,心底竟然有那样一段痴恋。
温宛看到宁林手腕鲜血蜿蜒,“景王殿下要不要先包扎伤口?”
或许没想到温宛会这样说,宁林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伤口,沉默数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蛊种到阿丑尸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