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魏思源的声音低沉浑厚,却字字清晰。
他看向温弦,眉目冰冷,“温弦,夫妻一场,我不想评价你的为人,但我也不允许你诬陷我的朋友,春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断不是于阗细作,我与春儿相交亦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魏思源身侧,春儿始终跪在地上不曾开口。
她早两日从东方隐那里得到消息,身份败露,上面为保她周全已经抹掉她跟于阗所有关联,且是不可复原那种。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她就只能是大周皇城里一个普通百姓,再不能回于阗了。
啪-
谁也没想到,温弦跪那么远竟能突然跑到春儿面前扇她一巴掌,“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不是于阗细作!”
几乎下一刻,魏思源情急之下猛然推开温弦,温弦跌倒,震惊看向那个曾说一生一世爱她的男人,他护着她,推自己?
魏思源身侧,春儿顺着温弦的巴掌摔倒在地,眼泪掉下来,唇瓣颤抖,心里想着再也没有机会回于阗,再也见不到亲人的苦,脸色愈发惨白,“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大人明鉴,民女冤枉!”
温弦的举动明显蔑视公堂,宋相言逮着机会,眼皮一搭,“温弦你大胆!来人,五十大板先上着!”
这句话一说出来,堂上堂下一片唏嘘。
温弦若真实打实挨五十板子,不死也丢半条命。
“我没撒谎,春儿就是于阗细作!”
因为不是公审堂上本没有执杖衙役,既是宋相言开口,戚枫即刻从后堂叫两个人拎着刑杖进来,温弦见这架势顿时慌神,眼睛瞪向宋相言,见宋相言不语猛一咬牙,“春儿就是于阗细作,你若不信可以去鸿寿寺……”
“大人!”堂外,公孙斐突然起身。
宋相言见状,摆手。
戚枫心领神会命衙役退回去。
公堂一时寂静,公孙斐站定数息,笑了。
“先把案子审结,剩下的事咱们好商量。”
宋相言不负所望,“温弦诬告朝廷命官,当判北地流放三十年,魏思源及春儿,当堂释放。”
温弦还没开口,宋相言‘啪’的敲响惊堂木。
魏思源知道这里面绝不简单,可他不想深究,起身时扶起春儿,“谢大人,春儿小心些。”
看着魏思源对春儿无比殷勤的样子,温弦恼羞成怒,“她就算不是细作,也是青楼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魏思源你瞎了眼!”
魏思源怀里,春儿身形猛然一颤。
“那你又是什么?”
魏思源扶稳春儿,转尔看向温弦,一直平静的眸子冰冷无温,“温弦,我在醉月轩门前休你之时,你于魏某已经是陌路人,如今我眼里无你,也请你莫要盯着我,盯着魏家不放,我与春儿如何也与你无关,辱人前先观己身,如你所言,夫妻一场,望好自为之。”
魏思源话说的温和,讽刺意味可一点儿也不少。
没等温弦开口,魏思源已然带着春儿离开公堂。
温弦傻眼了,她以为自己在魏思源心里是永远的太阳。
这就是男人的嘴!